昔人偏頭微想,便道:“奴婢猜想,懲治勢利小人的方法,自然就是挫其銳氣。”
我頷首:“王爺總是將爛攤子交給我……”
“能者多勞嘛。”昔人轉身取出一條盤好的鞭子,放至我懷,“姑娘,這是王爺所贈。”
一眼便知,這不是一條一般的鞭子。金黃的顏色,煞是刺目。
顏色溫軟,但手感卻異常冰冷,不像是一般材質的鞭子。
昔人看出了我的疑惑,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解釋端出來。
“這條鞭子,王爺收藏了多年一直不願示人,今日特囑咐昔人將她贈與姑娘。姑娘看,這鞭子用的是金蟒之皮包裹而成,手感四季冰涼,顏色絢麗而惹眼……”
我接下昔人的話:“平日若是繞在腰間,還以為是一種特殊的裝飾,一般人斷不會看出,這亦是一樣武器,對嗎?”
昔人綻開笑顏:“姑娘更聰明了。”
“混在這些女人中間,沒點腦子,恐怕早就被生吞活剝了。”我歎息,對著昔人道,“我告訴過你嗎?之於我,這女人之間的暗鬥,遠比一場真刀實槍的決鬥來得可怕。”
“姑娘是直率之人,不願勾心鬥角。”昔人附和道。
“是啊……我不願勾心鬥角,可誰讓我跟了一位滿腹陰謀,以智代武的主子呢?”無奈地起身,讓昔人替我將那鞭子繞在腰間。
金黃色的蟒蛇皮,看上去倒也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昔人一臉讚許便是最好的證明,終究是女人,總歸是有些愛美之心的。
憑著遠聽之技,我聽到鬱可人與趙琴夢在門口怯怯私語。
“昔人,你說,這次我應該先解決誰呢?”我學著妖孽輕揚嘴角。
有些問題,心中已然有數,卻還是要問。問了,卻不要答案。隻是為了知道身邊的人,究竟是否夠聰明。
“姑娘所想,便是昔人所想。”昔人沒有任何表情,我卻依稀看到她臉上的得意。
一句話,兩重意。一意為她與我所想的一樣,二為她看透了我試探的意圖。
不過,昔人終究是算不過我。因為許久以來她掩住的光芒,悄然綻放……
我要解決的,恐怕不止是獨孤染澈的眾侍妾……
“走。”我輕吐一字,便迎了出去。
走至外頭,隻見鬱可人、趙琴夢以及她們的侍婢共四人,正在外頭假惺惺地賞花。寒冬臘月的,殘枝敗葉,哪兒來什麼好看的。
見到我過來,便虛情假意地上前。
“哎呀,走著走著,便走到傾夜妹妹的院前了。”趙琴夢臉上是笑,我卻看到了其中的恨意。
展開無害的笑顏,我伸手殷勤地拉住了鬱可人的手:“是啊。真巧。外頭好冷,姐姐們不如到傾城院裏坐一會兒,如何?”
“好啊,妹妹‘喬遷’之後,咱們還沒來拜會過,真是失禮了。”鬱可人立刻道好,給趙琴夢一個眼色之後,兩人便相視一笑。
我卻聽出別的意味。
喬遷?不過是嘲笑獨孤染澈將我趕出了風華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