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滿周歲了,張澤天特意買了個生日蛋糕給末末過生日,這是末末的第一個生日,全家人都很高興,張澤天也暫時忘記了生活的愁苦。
在這個學期的期末,袁曉晨結婚了。張澤天和任月都去參加了她的婚禮。她的丈夫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就是曾經給她傳染過性病的那個男朋友。袁曉晨博士畢業後,還是回到了西平學院當老師,他的男朋友則在簡陰工作。不知道這位仁兄在沒有袁曉晨的簡陰,還會不會象以前那樣繼續著他的荒唐的生活。婚禮上,袁曉晨很是幸福,這個曾經讓她非常痛恨的男朋友如今成了她的丈夫,這也許就是人生吧。
放暑假了。
張澤天在西平大學兼課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他也給武老師打過幾次電話,每次打電話時武老師都回答說正在排課當中,如果需要的話一定會給他安排。現在都已經到暑假了,每個學校的課都已經排完了,唯獨他們那裏的課還沒有排出來。他開始擔心了起來,但是他又不能總是給武老師打電話,畢竟是自己求人家幫忙,而且自己連武老師的麵都還沒有見過。他感到希望越來越渺茫。
他的心情又開始煩躁了起來,為了改善心情,他每天都帶末末到植物園去玩,末末剛滿一歲的那天就學會了走路,看著末末搖搖晃晃走路的可愛的樣子,他的心情更加的難受了起來。末末很快就要長大了,為了讓末末有一個合適的上學環境,他必須盡早地搬到城裏去,可是房價飛漲,自己又沒有增加收入的渠道,看著眼前這活潑可愛的兒子,張澤天的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任月也覺察出了丈夫的愁悶,她也清楚丈夫為什麼整日煩悶,她也同樣希望末末能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可是目前的處境,他們卻沒有這個能力去實現這一基本願望。但是她顯然又不希望丈夫整天愁悶,有時,丈夫愁悶的情緒也會導致她跟著愁悶,她甚至有些可憐丈夫,她覺得丈夫需要鼓勵,而鼓勵的有效方式就是幫他找到掙錢的門路。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任月問丈夫:“西平大學上課的事情有消息了沒有?”
張澤天歎了一口氣,懶洋洋地說道:“沒有。”說完,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也不要總是唉聲歎氣的,這樣對身體不好,而且對末末的影響不好,你這種悲觀的情緒會直接導致末末將來的悲觀情緒,為了末末,你以後就不要再唉聲歎氣了。”任月說到。
“我正是為了末末才整日唉聲歎氣的呀。”張澤天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是呀,想以前,你是多麼的自信啊,那個時候的你總是朝氣蓬勃意氣風發。唉,又有誰會想到短短的幾年時間你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呢?”任月緩緩地說道,她忍不住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聽著妻子的話語,張澤天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的日子是多麼的快活啊!而今,那一切都成為了久遠的記憶了。
“當初買房的時候要是能夠冷靜一點該多好啊,如果當時在城裏買了房,又哪來這麼多的煩惱?住在這個地方,真讓人受盡了煎熬。現在城裏的房價漲得太快了,我們這個地方的房價一點都沒漲,到現在為止連煤氣都還沒有通,公交車也沒有,要想賣出去,難呀。而且,政府對轉賣經濟適用房的限製又多,根本就很難出手。沒想到當時買房的一時衝動,竟然導致了這麼多的煩惱。”任月也忍不住地歎起氣來。
聽到妻子也唉聲歎氣起來,張澤天的心裏更加難受起來。
“我們這個學校真是沒有搞頭,工資低,福利待遇差,在本校上一節課才十五塊錢,我們當時讀書的時候當家教都不是這個價錢。當行政人員更惱火,每天忙得暈頭轉向,連個坐班費都不發,就那一千多點的幹工資,連西平市的平均工資都沒有達到。當時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真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還不如到霞州去撿垃圾。”任月也是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