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下洞穴之中,叮咚——叮咚——水滴落下的清脆聲音此即彼伏。兩人對話間,一陣粗壯的喘息聲傳來,隻見蕭勇遠遠地從黑暗中跑了出來。身上還背著好幾個水囊,邊跑邊緊張地喊道:
“怎麼了師弟,有什麼妖人在附近嗎!”
兩人見他這樣匆忙跑來,都忍不住一笑。剛才那複雜的糾結情緒,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荊棘連忙解釋:“沒事,隻是運起靈力,試試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而已。”
蕭勇繞著兩人走了一圈,細心查看了許久,才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在篝火邊說道:“你們倆都受了傷,沒有七八天的恢複不好。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大聲喊,師兄會跑來保護你們的。”
荊棘盯了牧嚴一眼,兩人都不說破,隻是連連點頭。
如此,又是一天過去了。
這地下洞穴內分不清白天黑夜,也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蕭勇之前說的“三天”,僅僅是因為他睡了三覺而已。
蜀山三人無論修為如何精進,但畢竟隻是二三十歲的平常人,心境也隻不過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罷了。在這種狀態日夜不分的情況下,人很容易心生焦慮,更何況這幾天來來去去探查,他們並未發現這個洞穴有什麼出口。
四周除了封閉的石壁,石縫間落下的水滴,就隻有那條數米寬的地下河流,發出“嘩嘩”的水流聲響,也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又往哪裏而去。
再說這條地下河,這河位於南蠻獸海叢林地帶的地下深處,是千萬年來的地質活動天然形成的洞窟。這種地下河的流域往往比地上的河流更為寬廣,有些甚至有數千裏長。
但在之前的那場不知因何引起的劇烈地震之中,被撕裂的大地震落了大量的碎石,甚至是樹木與死去的動物也隨著裂開的地表墜落其中,被河流衝刷到了附近。地上洶湧落下的河水如同瀑布一般,與崩塌的山體碎石一起將這一段地下河攔腰斬斷,三人所在的這一小段,其實僅僅隻有三五裏的範圍而已。但前後皆無退路。
也幸好是這場地震,三人在地下洞穴的這幾天並不缺柴火和食物。畢竟被地下河衝刷到這篇洞窟中的,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大量的碎木和死去的動物。也正是因此,他們才能燃起篝火,烤一些食物充饑。若是連火光都沒有,這日子一長,平常人非崩潰了不可。
這樣,又是修養了好幾天。
荊棘的傷依然沒有什麼好轉,他的傷口傷及筋骨,又被魔族的妖力入侵,血肉處的外傷恢複得極慢。
倒是傷得最重的牧嚴,這幾日下來已經可以運用靈力,甚至禦劍而行。最為明顯的便是他化作鬼手的左臂,那三道金色魔紋已經再次出現,一天天變得清晰起來。
這幾天中,蜀山三人仍然沒有放棄尋找出口的努力。除了荊棘移動仍有不便以外,牧嚴和蕭勇輪流離開篝火,查探四周的黑暗之處,向著河流的上遊越走越遠。但不知為何,越往上遊的地方,洞穴之中的陰冷氣息就越濃重。即使還未入秋,這絲絲涼氣還是讓人渾身一哆嗦。
大概到了第十天,牧嚴正禦劍在上遊處沿著石壁緩慢前行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幾百米外的蕭勇一聲大吼。
“妖怪!”
牧嚴身子一頓,調轉劍鋒,便朝著那個方向急速飛掠過去!
遠遠看去,蕭勇隨身攜帶的火把已經掉在地上,他自己也摔倒在地,在黑暗之中,大叫著與一個模糊的黑影扭打在一起。
牧嚴一躍落在地上,一把抽出滴水劍。也不管那黑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水藍色波光一閃,一劍將他斬了開來!
嘶——
隻聽一聲清晰可辨的蛇叫聲,那黑影受了一劍,痛得整個身影縮成一團,高高跳起,刹那之間便縮了回去。牧嚴轉身禦劍想要再刺一劍,可那東西轉眼已經不見了蹤影。
“師兄,你怎樣?”
牧嚴收起雙劍,撿起火把。隻見蕭勇雙手通紅,青筋暴起,右手虎口之上多了兩個深深的血洞,明顯就是蛇類的牙印。此時,正有幾絲黑色的血液從中緩緩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