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那無盡黑暗，牧嚴突然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本以為蜀山便是這個世界的巔峰，劍、誅、荒、玄四位長老便是這天下最強的人。但這半年以來發生的事情，一次一次衝擊著他曾經認識。如今，更有一位如此年輕的強者站在自己的麵前！
她是誰？她從哪裏來？她是何門何派的修仙者？她為何寧願身負重傷，也要從白蛇花手中救自己一命？
轟隆——
轟隆——
轟隆——
他的疑問很快被隨之而來的崩塌聲打斷。
這地下洞窟本來就隻是南蠻獸海地下河流域的極小一部分，因為河流的侵蝕和岩石本身的構造，才形成了這個樣子。然而之前的爭鬥之中，這洞窟的石頭構造早已被白蛇花無數的白枝撞得千瘡百孔，難以維係本身的重量。剛才那一擊之下，白蛇花倉皇逃跑，更是不惜將整個洞窟撞碎，此時巨石紛紛從頭頂落下，摔入水中，濺起幾人高的水花。洞窟搖晃不止，如同那日在叢林中發生的大地震一般。
但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什麼能阻止那道黑色劍氣朝牧嚴與白蛇花的方向撲來！它像是天地間最為肅穆，最為原始的黑暗，沒有盡頭，無法停止。目光接觸到它的那一刻，就連體內流動著霸道至極的魔尊之血的牧嚴，都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這真的是劍氣嗎？
將劍意入心的神通修煉到“融形神”境界的牧嚴，此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卻有一柄深不可測的劍，但他感覺不到持劍的人，隻有那柄劍！他創造了黑暗，他孕育了黑暗，他長存於黑暗。
黑玄劍。無數的書寫記載，鬼話傳說，都不及親眼一見。
魔尊東覺幾秒前留下的那句話，再次湧上了他的腦海。
“快跑吧！”
轟！
又是一塊三四人高的巨石從洞窟的頂端落下，一聲巨響砸在牧嚴的腳邊。幸好那黑色劍氣並非衝他而來，才給了他些許喘息的時間。此刻，畫境劍化作一道流光來到他的腳下，滴水劍則高高躍上半空，將一塊即將落下的碎石一劍砍碎。
如今，他也管不得前麵是什麼。懸崖？暗河？石窟？又或是更多的白蛇花？管他呢，反正比後麵的東西好就是！
轟隆！
嘩啦！
更多的碎石落下，在牧嚴的身邊砸起巨大的水花。不僅如此，前方的洞穴更是整個崩塌了下來，將要擋在他的麵前。牧嚴緊咬牙關，禦起畫境，加速從這些碎落的巨石地下鑽了過去！若是再晚半秒，量他是什麼修為境界，都要被他千萬斤重的石塊砸成肉醬。
不知飛出多遠，轉眼間，前方終於還是沒有了去路。無數落石將所有的空間全部擋住，而身後，那黑色的劍氣卻似乎沒有盡頭一般，依然朝這邊撲來！
這究竟是什麼！
劍氣乃是靈力彙聚之下，一劍而出的劍勢的餘威。通常不過兩三米的距離而已，若是像劍門長老秦問道這樣在在劍道上頗有造詣的高手，那一劍而出的劍氣，也能有數十米的威力。但自己禦劍而出，在已經有了千米的距離，就連那倉皇逃竄的白蛇花，也不知道去了那裏。這黑色劍氣，為何仍然陰魂不散？
牧嚴心中罵道，腦子卻是一刻不停思考著出路。前方已經沒有了去路，但畫境劍下那條原本淺窄的地下河流，此時卻慢慢變得寬敞起來。這地下河的下遊空間，似乎遠比上遊廣闊得多。
隻能潛水而下了！牧嚴回頭望了一眼那緊追不舍的黑暗，收起畫境劍，一個猛子朝下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