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嚴停下腳步,細細張望一番,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何時走入了一個龐大陣法的邊緣,而就是陣法外薄薄的一層護罩,將四散的劇烈血腥味隔離了開來,甚至從外麵,也根本看不到陣法內部的情況!
是障眼法陣。這個陣法的布置並不困難,對施術者的境界也沒有太高的要求。但能布置一個範圍如此廣大的障眼法陣,陣主的實力恐怕在他之上!
牧嚴放低了身體,拔出了畫境長劍。心髒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起來。因為太熟悉了,這股血腥味太熟悉了!
這股惡臭,毫無疑問就是日輪僧人身上腐爛的血肉混合在一起的屍臭味!牧嚴本身擁有上位魔血,對血的味道再熟悉不過。那妖僧果然沒有死,而是在那入魔青年的保護下進入了獸海腹地。此時又在這裏布下障眼法陣,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隨著血腥惡臭愈發濃鬱,一座數米高的血海屍山出現在了牧嚴的麵前。被撕碎丟棄的妖獸肉體四處堆放著,許多已經腐爛發臭,鮮血流了一地,逐漸發黑,從中滋生出令人作嘔的巨大昆蟲。
看這一座腐肉堆成的小山,至少有四五十隻體型較大的妖獸屍體堆放其中。怪不得這一路而來,整個丘陵地帶都如此安靜,沒有任何妖獸沿路騷擾。原來都是被這一股陰柔的靈力吸引到了這裏,變成了一堆死屍!
再向前看去,那一座屍山之上,居然有一個潔白的身影。那是一個女人,一身純白的輕薄長袍,慵懶地躺在那堆腐肉之上,可那白袍不知為何,居然沒有沾染絲毫的血汙,依然純白如雪。
就在她的身邊,日輪僧人盤腿而坐,他支離破碎的重傷身體好像已經恢複了大半,至少骨肉都長了出來,將斷掉的身體連接在一起。此時此刻,那屍山血海中不斷湧出蓬勃的血霧,一刻不停地縈繞在他的身邊。日輪僧人張大了畸形的嘴巴,每吸入一口,他的身體就更有了一分血色。通體漆黑的入魔青年也在這裏,他身披白骨盔甲,手中握著一隻白骨長矛,警惕地盯著牧嚴。
“哎喲,黑童子,這是你的朋友?”
女人原來早就發現了他,此時笑盈盈地說道,從屍山上一躍而下。隨著她看似輕柔的動作,那彌漫周圍的陰柔靈力頓時消失了!所有的靈力瞬間轉化為沉重的妖力,從周圍狠狠地壓迫了下來。
她白衣飄飄,一步步向著牧嚴走來。
“不,不是。你殺掉他就好了,殺掉就好了。”那個被稱作黑童子的入魔青年這樣說道,目光卻一直盯著牧嚴不放。
“切,好不容易來一個小哥哥。總比你這個傻子好,殺了做什麼?我可要好好陪他玩玩,這丘陵地啊,可實在是太無聊了。”女人媚笑道,朝著牧嚴伸出了手掌。
“喂小哥,要不要進來,陪姐姐我聊……”
還未等女人說完,劍光閃動,飛起落下!那隻白皙纖細的手,已在劍芒中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