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便是毀滅心髒。當年鎖妖塔上,魔尊東覺便是被這樣殺死。
其二,便是用位階高於他的另一位惡魔的血作為武器,穿透他的心髒或是頭顱。這種方法可以殺死下階惡魔,但卻無法殺死與天地同壽的七位天魔王。牧嚴早就想過要用這種方法誅殺黑童子,卻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實現的……
牧嚴安撫了一下小和尚,這才起身,向著黑童子的屍體走去。
此時,距離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分鍾,但黑童子的屍體依然沒有倒下。他昂首站立,保持著抓住牧嚴長劍與鬼手的姿勢,永遠地停止在這那裏。
他的傷口中隱隱有黑紅色的鮮血留下,但大部分都已經凝固。惡魔的血液雖然沸騰不息,流動不止,但一旦主人死亡,它們便會很快凝固起來,化為一灘死血。
黑童子怒目圓睜,但瞳孔也早已失去了光澤,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牧嚴的鬼手撫過插在他體內的鮮血長劍,那堅不可摧的血劍立刻化為一團溫潤的血水,嘩啦一聲灑在了地上。那被劍插過的傷口也“滋”地一聲,冒出了一股白煙。
這劍,究竟是怎麼凝成的……
看到這裏,牧嚴的心中充滿了更多的疑惑。他本就擁有“劍意入心”的神通,理應是世界上最理解“劍”的人,但“劍境”之中,他卻完全感知不到這些鮮血長劍的神識,更無法理解他們的構造——即便這些長劍根本就是用他自己的血凝結而成,牧嚴卻對它們一無所知。
這劍陣,必然是在覺遠的魔功“嗜血”之下凝聚的。可是如今,覺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這魔功“嗜血”,僅僅是在一個從未修煉過功法的小和尚身上,就由如此威力,甚至可以操縱這世上最狂躁的血液——至尊魔血。若是讓他在毫無顧慮的情況下潛心修煉,這魔功,究竟能到達什麼地步?
今天,他操縱的隻是自己落在地上的血液,如果某一天,他能操縱魔王體內尚在流動的血液,豈不是連魔尊東覺這樣的霸主都能輕易殺死?
那位“魔主”這麼想要得到日輪僧人和小和尚覺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牧嚴不敢說自己接近了真相,但此時此刻,他至少知道了小和尚覺遠究竟有多麼重要!這樣恐怖的能力,他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孩子,而是一件最為恐怖的“兵器”。別說是那一位“魔主”,就算是讓中原的各大名門正派得到他,對自己也是莫大的威脅!
魔功“嗜血”,小僧覺遠——這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就像是殺死黑童子那樣!
“牧大哥?你在發什麼呆啊?”
“啊,沒什麼……”
牧嚴收起眼中的憂慮和殺氣,緩緩蹲下身來,“妖魔已經伏誅,牧大哥帶你去找你法空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