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挑斷了他的腳筋,怕是雙腿就這樣廢了。”
“啪--”
慕容翎手中的杯子直直的墜落……
頓時摔在地上成了一片片的碎片……
挑斷了腳筋……
挑斷了腳筋……
雙腿廢了,廢了……
“來人,將這獄卒的雙手雙腳都砍去,熏瞎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頭,丟出宮門。”慕容翎冷冷的開口,麵上的神色淡然,但是眼中那跳動的火苗,依舊是無法演示她心中的難受。
那獄卒聽到這吩咐,立即嚇得跪在地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沒一會兒,就磕出了一個血印子。口中是絕望的哀嚎聲:“太子妃,太子妃啊,饒命啊,饒命啊--求求你饒了小人吧--”
可是慕容翎絲毫不為之所動,正巧瞧見太醫正從房中出來,便頭也不回就向著門後走去。
身後的哀嚎聲很快就漸漸的遠去,最後消失不見。
景禾跟在一旁,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得開口說道:“小姐,那人也怪可憐的……他也是受皇後的安排啊……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狠了啊……”
慕容翎轉頭,冷冷的掃了景禾一眼,並未作聲。
但是單單那一眼,就讓景禾嚇得是不敢作聲了。那眼中的殺意是那麼的清楚,那麼的淩烈,就算自己是跟在她身邊的奴仆,她的殺意也是那麼的直接,那麼的猛烈,讓人膽顫。
見著慕容翎來了,那兩個太醫趕忙請安:“臣下見過太子妃。”
“免了。”慕容翎說:“百裏清玄如何了?”
“他……氣血太虛,傷口並未得到很好的處理,有些感染。許是失血太多了,再加上不吃不喝,昏迷也是在所難免的。用山參等補氣血的良藥好好的補補倒沒大礙了,隻是……唉唉唉。”那太醫深深的感歎一聲:“隻是他的腳筋被挑斷,老臣檢查了他的傷勢,那刀口實在是太深了,恐怕是……不能行走了。”
慕容翎的身子一抖,緊緊地咬著下唇,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說:“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麼?”
“太子妃恕罪,臣下真的是無能為力啊。”兩個太醫感歎著。
“罷了,你們先退下吧。”慕容翎感覺有些疲累,伸手揮了揮,示意那兩個太醫退下。
又吩咐這宮殿之中的宮女去熬藥,說道:“你們都在門外候著。”便推門,獨自進去了。
屋子裏麵很是安靜,獸形香爐之中點燃著香味清新的安神香。
而床榻之上的百裏清玄,正閉著眼睛躺著,他的臉色蒼白。那墨黑的長發垂在他的身邊,他是那樣的幹淨,那樣的不真實。
慕容翎坐在他的身邊,不由得想起了初見的時候。他就那樣,一襲再簡單不過的青衫,坐在那整片翠綠色的幽靜竹林之中,是那樣的飄逸,就像是不是人間的謫仙。
那個時候,他喚她阿汐。
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那清澈的眼神之中也會有那一份唯獨對她的光芒,他的體諒和包容,他的成全和不打擾,他的奮不顧身……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都是因為她,才打破了他的平靜隱士生活,讓他卷入這毫無幹係的紅塵紛擾之中,身陷其害。
她,能夠怎麼彌補呢?
這一份情深,這一份意重,怕是此生再難回報了。
“子清,對不起。”慕容翎凝視著他那俊逸的臉龐,聲音有些梗咽。大概過了幾秒的時間,她才站起身來,緩緩地離開了……
而聽到那門輕輕合上的聲音,床榻之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百裏清玄坐起身來,望向門外,似乎眼中還可以看到那一抹素白的倩影,又好像還可以捕捉那殘留的幽香……
收回目光,他掃了一眼雙腿,眼中波瀾不驚。
靠在床柱,輕輕的合上了眼睛,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聲……
夜色寧靜,月亮圓滿,在雲端灑下動人的銀色光芒。那銀色的清輝給整個皇宮籠罩上了一陣靜謐的氣氛……
延禧宮。
暖香陣陣,身著白色寢衣的慕容翎坐在床上,正托著下巴出神。
赫連禦天從門口走進來時,便是見到這一幕,不禁放輕了腳步,將身邊的人都給遣開。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慢慢的走到慕容翎的身邊。
“翎兒,你在想什麼?”赫連禦天輕聲喚著,伸手輕輕的拂了一下她那隨意披在肩膀上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