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不可一世的公侯世子,進了講武堂的大門都得老老實實,不敢有所造次,他們知道自己引以為靠山的家族也不見得被這些老教習們放下眼裏,即便是太子前來講武堂聽課學藝,在這些老教習麵前,也得乖乖的坐在一邊,這些老教習的看法甚至能夠左右武皇的決定。
天南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認認真真的聽老教習們傳授行伍經驗,吸取他們治軍的方式方法,卻不知道從他踏入講武堂大門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雙烏黑的明亮的大眼睛驚訝的盯著他。
劉彤雖是女子之身,出身於書香門第,卻不妨礙她擁有鴻鵠之誌,在群英彙聚的講武堂劉彤也是最被老教習看好的人物之一,她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再一次的看見了天南。除卻胸前的殷紅的衣襟,絲毫看不出天南有受過傷的跡象。
不過,這一次可就沒有那麼容易被天南走脫了,心底又開始盤算起如何借他人之手對付天南。終於等到教習離開之後,在劉彤想要上前一步,阻攔天南就此離開之際,發現有人已經先於一步她找上了天南。
“天南?不愧是平南王世子,隱藏得如此之深,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正是陳丕的同胞兄長,蠻荒侯長子陳林,長輩們自恃身份不會對天南出手,陳林卻沒有這種顧忌。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我還是以前的我,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何來隱藏玩弄一說。”
在出言譏諷蠻荒侯府的那一刻,天南就有了迎接蠻荒侯府報複的心理準備,隻是比預期的來得快一些而已,心中絲毫不懼,針尖對麥芒的正麵迎了上去。
“口舌之利,我也不欺於你,給你半月的時間養好身上的傷,半個月之後在鬥宮中見,隻要你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我蠻荒侯府便既往不咎,不然就請“小王爺”登門致歉。”
陳林已經聽說了天南在太學前院舌戰劉彤,陳丕。自知口舌之爭不是天南的對手,便揚長避短,避免和天南的口舌之爭,用高天南四個小境界的百難三品修為壓服天南。
“登門致歉?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不成器的弟弟配不配,我不接受你的挑戰,想要對我動手就直接出手好了。
天南冷笑一聲,百難七品對上百難三品贏的希望極其渺茫,即便是寥寥數招也不是那麼容易,心中卻是不懼,他以後的對手要比陳林強百倍,但就戰場之上,難道敵手因為境界比你高就不對你出手了麼?所謂的公平決鬥就是小孩之間的遊戲。卻不肯給陳林和他名正言順對戰的機會,輸贏倒在其次。
“那你想要如何?”
“陳丕不問是非曲直,不論青紅皂白,憤然對我出手,我尚且未上門討一說法,你卻找上門來,隻要陳丕負荊上我平南王府請罪,我會考慮原諒他的過錯,與你公平對戰。”
寥寥數語,就占據大義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置於陳丕的身上,圍觀的眾人並非都站在陳林一遍,已經開始為天南犀利的言語叫起好來。
陳林站在場中進退兩難,出手攻擊難免落得個欺負受傷之人的嫌疑,勝之不武,會成為對頭日後攻擊自己的把柄;卻又不甘心就此罷手。
“哼,負荊請罪,你要你能打贏我,也並非不可以。”
陳林一咬牙應承了下來,卻將條件上升道打贏他的高度,他麵對天南有著絕對的力量優勢,完全有信心打敗天南,不然他也就別混了。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也不好再推辭,那麼半個月之後帶著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負荊上門吧。”
比鬥尚未開始,勝負尚未分出,天南言語中已經將自己當作了勝利的一方,他決不能落敗,也絕不可以落敗。
“無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妄自想要丈量天地,我就要讓你知道知道,我的世界不是你可以理解的存在。”
“多說無益,半個月之後鬥宮見,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那不可理喻的破爛世界,希望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天南轉身走了,陳林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也散了,可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卻是積澱了下來,現在太學中最大的分歧,不是主張流派的不同,而是對天南和陳林兩人約鬥結果的猜測,各方爭論不休,誰也不能說服誰,都期盼著半個月之後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