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闖關(1 / 2)

整個冬天,風雪不止。

臨近年關,街道上的積雪被掃路旁,街道兩邊的商鋪紛紛拆下門板,開門迎客,過往的行腳商絡繹不絕。

“又要過年了。”

每到過年的時候,總是定鼎城最為熱鬧的時候,卻是平南王府最為冷清的時刻,王府的下人都被天南遣散回家,與家人團聚。

望著南疆的方向,天南久久不能釋懷,整整十個年頭,都沒能夠和家人一起吃過一頓團圓飯。

每年的年關,天南總會收到眾多王府的邀請柬,邀請他前往各大王府一聚,天南總是婉言謝絕,選擇呆著王府,裹起狐裘,咬牙站在烈烈刺骨的寒風中,直至天明,讓陪伴他身旁的含雪郡主忍不住淚流滿臉。

“過了今天你也是個小男子漢了,時間過的真快,和姑姑一起來的時候,還隻是一個哭鼻子的小鼻涕蟲呢。”

年關也是公侯子弟的成年禮,在這一年年滿十六的公侯子弟,都要前往稷下宮受禮。

文生受冠,武士披甲,文武就此分道揚鑣。

十六歲是人生的一道關口,走對了一輩子位極人臣一帆風順,走岔了再無回頭路。

俊俏的身影一躍而起,劍光霍霍,雪花漫舞,在空中組成了兩個大字。

“文,武”

凝視良久之後,天南一劍劈出,斬向碩大的“文”字,碩大的“文”字刹那間消弭於天地之間。

“選好了麼?”

含雪郡主歎了一口氣,她並不希望天南走上武道這一條不歸路,但是她不會幹涉天南的決定,男人需要的是女人背後默默的支持,即使是不歸路也堅定不移的相信他。

“恩,我們走吧。”

兩人聯袂離開了王府,就在兩人背身離去的時候,碩大的武字也在一瞬之間崩塌,消散於天地之間。

平南王府距離天武皇宮並不甚遠,車馬緩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車馬便停在了稷下宮門前。皇城內外公侯世子萬千,稷下宮前車馬千乘,儼然有序,齊聚一堂。

“郡主,世子,稷下宮到了。”

“姑姑你不進去麼?”

“有些事情需要你獨自經曆,姑姑在家裏等你回來。”

“咯吱咯吱”

車馬調轉車頭,消失在夜幕之中。

“奴才魏忠參見世子。”

天南轉身步入稷下宮中,早已侯在宮中的太監,小碎步迎了上來,拜倒在他麵前,尖聲細語的行叩拜之禮。

“起來吧。”

“謝世子,不知世子是受冠,還是披甲。”

魏忠並沒有從地上站起來,躬身匍匐在天南腳下,恭恭敬敬的繼續詢問。

“披甲。”

“那世子請隨老奴往這邊請。”

長冠之下,魏忠頭發花白,麵容褶皺,一雙眼睛卻是清澈見底,炯炯有神,步履沉穩紮實,並不像外表體現的那樣柔弱,皇宮之內臥虎藏龍,連一個太監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若不是天南修習了隱身術,還真不能勘破。

“那就有勞公公了。”

天南對稷下宮並不陌生,年少時常隨著含雪郡主出入皇宮,沒少在稷下宮逗留,十年來稷下宮幾經修繕,大的格局卻沒有改變,思量片刻之後,卻也不推辭,跟在太監身後走去。

“魏公公,你是不是走錯了,天南是要去披甲,你怎帶我往文淵閣走。”

停下腳步,天南心中疑慮重重,自己分明是說披甲,以他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聽錯,雙拳緊握,暗自積蓄力量,準備蓄勢待發。

“當年,世子來稷下宮的時候才六七年歲,這些年來稷下宮經過幾次大的修繕,可能世子記錯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是我多慮了。”

心中一陣冷笑,天南最為得意的便是他的記憶力,從小就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忽然之間卻語氣一變,一陣怒喝響起。

“居然還想狡辯,欺瞞主上,殺無赦,難道你不知道到皇朝律法中有這樣一條麼?”

“世子熟讀經典,居然對皇朝法典也有涉獵,那想必世子也記得律法中有這樣一條:抗旨不遵,滅九族。

武皇旨意,若是世子想要受冠,便讓老奴帶世子前往將軍殿披甲,若是世子想要披甲,便要老奴帶世子前往文淵閣受冠。

老奴隻是一介奴才,怎敢欺瞞世子,還請世子不要為難老奴,隨老奴前往文淵閣受冠。”

天南瞳孔猛縮,眉頭擰成一個川子,本以為是遠在南疆的他從中攪合,卻沒有想到是那高高在上的武皇,自己那個高深莫測的大伯,這分明就是毫無來由的責難。

“武皇每天日理萬機,小侄焉敢再讓大伯為我的這些瑣碎小事在操心,還請轉告我大伯,天南已經長大成人,就不再勞煩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