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太祖立國之初,便在稷下宮定下,成年世子不得缺席成人禮,否則削除世子身份,逐出公侯家門,如此一來公侯世子少有敢缺席者,卻不乏驚才絕豔之輩,放蕩不羈,不受規矩約束,姍姍來遲,便定下闖關的規矩,給一眾世子留下一條後路。
是一條後路,同時也是一條不歸路。
在三千年的天武皇朝曆史中,膽敢闖關者不過數百人,闖關之後存活下來的僅寥寥數人,無一不成為當世豪傑,卻從沒有聽說有人闖關成功,存活的概率不足一成,成功率幾乎為零。
闖關無疑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天南此刻別無選擇。
“咚,咚,咚,咚。”
……
“咚,咚,咚,咚。”
稷下宮前九通鼓響,一通鼓代表一重關,九通鼓響預示著有人要在年關之夜闖關,震天的鼓聲響徹天武皇城,熱鬧非凡的皇朝刹那間停住了腳下的步伐,歲月在曆史的長河中靜止,隻有那鼓聲在空中飄蕩。
皇城內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九通鼓,吸引到稷下宮大殿之前,皇城瞬間被調動起來,皇朝執金吾,皇宮衛士,宮殿郎官全副甲胄全城戒嚴,歡樂的皇城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氛。
“何人擊鼓叩關。”
九通鼓響畢,將軍殿門大開,稷下宮武祭酒,兵部尚書鐵應,全身銀甲,腰佩將軍劍,腳踩官靴,血氣衝天,器宇軒昂從將軍殿內大踏步走來,卻不失儒雅之氣,當是天武皇朝第一儒將。
“平南王天辰第三子天南叩關,請求皇朝開關門,許天南闖關。”
麵對當朝文武雙全的兵部尚書,天南毫不驚慌,單膝跪倒在地,聲音洪如撞鍾,清晰的傳到眾人耳中。
“那你可知道年關之夜闖關,九死一生。”
“回稟尚書大人,天南知道,但天南別無選擇。”
“好膽識,不愧是皇朝血脈,世子在世上還有什麼牽掛,可以一一寫下,鐵某定會竭盡所能,為世子辦妥。”
鐵應一揮手,守衛的郎官將快速將筆墨紙硯遞到天南麵前,儼然已經將天南當做將死之人看待。
“不用,如果,如果我真的沒出來,還請將軍差人送個口信去王府,叫她不要再等了。”
天南伸手推開,眼前的筆墨紙硯,回頭深深的注視著平南王府的方向,一咬牙決然的收回了目光。
“好,開關!”
年關一開,再無回頭路,天南眼前閃過一陣耀眼的白光,身體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他的身體吸到白光的中央,天南知道這是一種陣法,緩緩的閉上雙眼,不再理會。
耳邊傳來陣陣狂風呼嘯的聲音,在吸附力的作用下,左右搖晃,上下翻滾,像是置身於時空亂流中一般。
半響之後,風聲漸熄,逐漸站穩身形,臉上感到一股熱流吹過,知道已經到了第一關,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出現一張碩大的麵龐,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他,一道刀疤從左眼橫道右顎。
“你是誰?”
驚駭之下,快如閃電,一個跳躍,跳出三丈開外,開悟劍“錚”的一聲,脫離劍鞘的包裹,劍鋒直指刀疤男。
“哈,哈,哈。”
刀疤男放聲長笑起來,對天南的反應非常滿意,心頭升起一股成就感,被關在這裏多年,都快將他給逼瘋了,好久都沒有笑的這麼暢快了。
“這點膽量就趕來闖關,你們這個狗屁皇朝就要完蛋了,你放心我不會殺死你,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就是第一關的守關者?”
雖然眼前的刀疤男隻有百難巔峰境界的實力,天武皇朝既然會安排他來守第一關,必然有他的長處,天南不敢掉以輕心,握劍的手不由緊上一分,環繞著刀疤男小心的踱步。
“看你娃娃年輕,居然有著人品的修為,那也別怪我不客氣,對你下狠手了。”
嬉皮笑臉之間,刀疤男突然出手,化掌為爪,朝天南的脖頸之處抓來,居然和天南手中的開悟劍硬碰硬起來,一爪拍在開悟劍,開悟劍立刻嗡鳴起來,像是在和天南哭述一般。
“是柄好劍,不過留在你手上浪費了,拿過來吧,給我收。”
刀疤男身上帶著玄鐵打造的手銬和腳鏈,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發出叮叮當當的巨響,一掌未能盡功,刀疤男獰笑一聲,再出一抓,卻是爪向天南手中的開悟劍。
“鏘”
開悟劍和刀疤男手中的玄鐵鏈碰在一起,閃起一陣火花,巨大的反震力道讓天南手臂發麻,手腕幾欲開裂,拿捏不住手中的開悟劍,這力道根本就不是百難境界的人所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