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豬,有前手沒後手,睡覺不懂得關門。”我暗罵了一句。
可能是大嘴臨睡前沒有關死門,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摸黑向門口走去。
此時,大嘴睡的像個豬一樣,吼聲又響又甜,西屋的門卻大展著,一股股陰冷的風直接灌入了西屋,這麼大的風,難道是堂屋的門也沒有關嗎?
我又摸黑輕手輕腳的向外走去,腳尖蹭著地麵,伸手向前劃拉著,碰到門框的時候,發現堂屋的門閉的死死的,而且還從裏麵上了門閂。
怪事,就在原地停了下來,感受著這股風的來處,扭頭的瞬間,忽然發現東屋的門縫內透出幾道亮光,但小黑鎖還掛著,裏麵也沒人的動靜。
好奇之餘,我小心的潛回西屋,從毛氈下麵抓起一把手電,找到工兵鏟後,向東屋門口走去,為了不吵醒其他人,我沒選擇踹門,而是把工兵鏟的鋼刃別在鎖頭和門縫中,手腕稍稍使力,小黑是應聲落地。
小黑鎖在地上蹦了一下,正好掉在我的腳上,因為沒穿鞋的原因,稍微有點痛。
吱呀一聲。
我把手電關掉,用工兵鏟緩緩的將門頂開了一條縫,側著臉向屋裏照去,屋裏確實有昏黃的燈光,晃晃悠悠,照的牆麵上坑坑窪窪的。
正對著我臉的也是土炕,好像被小偷光顧過一樣,炕上堆著亂糟糟的被褥,鼓鼓囊囊的。
抱著進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我將把工兵鏟藏在身後,躡手躡腳的輕推屋門,跨過朱紅色的門檻,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撲鼻而來,我趕忙伸手將口鼻捂了起來。
屋內沒有任何擺設,更沒有所謂的農具,隻有一片晃晃悠悠的燈光,好像是從門後發出的,我小心的擰著腳尖向門後轉去,發現地上立著半拉一人高的粗樹墩,剩下的半拉正好被敞開的門當著。
為了看的清楚一些,我伸出腳尖在門上輕踹了一下,門被合上的瞬間,那團昏黃的光沒有撲閃直接就滅了。
光線消失後,我感覺腦門上的青筋一跳老高。
我分明記得樹墩上有個朱紅色的神龕,神龕上麵有張慘白的人臉,陰森森的,好像年歲還不大,戴著一頂白色的氈帽,不笑也不怒,眼睛低垂著瞪的老大。
“他娘的晦氣,讓開。”
我在腦袋充血的瞬間,也顧不上打開手電,慌亂中抬起工兵鏟向門後劈了過去,隻聽嘩啦一聲,趕忙向後退了幾步,慌慌張張的打開手電一看,原來是張黑白遺像被鑲在帶玻璃木框裏,現在玻璃碎了一地,木框也裂開了,紙質的照片正劃著弧度往地上飄落,一兩秒的時間後,遺像正好落在一堆紙灰上,將紙灰衝的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睡著了,你這是唱的那處戲了,鬼鬼祟祟。”
忽聽有人將門踹開,我扭頭一看是大嘴,正半眯著眼睛,滿臉的不樂意,活脫脫一個催賬的。
腦筋再次跳起來老高,還好我手中有手電能看清那張大長臉,不然,還不得一鏟子拍了過去。
我指了指地上的遺像,大嘴在看到的瞬間,馬上睡意全無,一雙眼睛也睜大到了極致,聲音驚潺潺的說道:“呸呸呸,還以為是個腦袋呢,嚇死大爺了。”
“不好好睡著,起夜了?”我對大嘴說道。
“這不是被你驚醒了嘛,神神叨叨的不好好抱著古弈睡覺,跑人家屋裏搞什麼名堂。”大嘴說話間轉頭看上炕上的那堆東西,忽然揚起手指在我胸口使勁戳了一下,樂道:“找到什麼好東西沒有?”
我本來想回敬大嘴一句,你以為我也像你那樣,還沒熟悉環境先把家裏翻騰一邊。但一想到大嘴愛錢,已經是人神共知的事情,才懶的開口,便白了他一眼,徑直向西屋走去。
走到堂屋的時候,身後傳出一聲悶響,我猜肯定是大嘴跳上了土炕踏出的聲音,但還沒等我跨過西屋的門檻,就聽見大嘴失聲的叫了一聲,整個人快成了一條黑影,和我擦著肩膀竄進了西屋,等我在看時,整個人已經鼓鼓囊囊的埋進了被子裏。
被大嘴這麼一鬧騰,古弈和肖暉也是揉著惺忪的睡眼,將頭抬了起來吃驚的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大嘴,肖暉說道“崔大哥這是看見鬼了還是被蛇咬了屁股了,弄的虛張聲勢的,真是沒天理拉,還讓不讓人家睡覺了。”
“都不讓人家睡個安穩覺,討厭死了。”古弈和肖暉的表情差不多,埋怨了幾句,再次倒頭睡去。
此時,我是有口難辨,像根旗杆戳在地上,直到古弈和肖暉嘴裏發出呼呼聲,才好奇的向東屋走去,我到要是好好的看看,什麼東西能把大嘴嚇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