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巨大的鐵鏈穿過魔刹的鎖骨。
在這個陰暗的地下石室,半封閉的空間是一片腐敗的味道,映著此人的慘狀顯得陰森可怖,見到我他的嘴裏發出咳咳的暗啞聲。
除了那依然紅的妖異的眼睛,我已經無法在此人的身上找到與往日魔刹的些微相似之處,此人是我的仇人,往日的點點滴滴一一在我的腦海裏展現,小翠那具幹屍宛若就在眼前,還有那至今仍殘留在鼻尖的藥味,我發出一絲悲憤的冷哼:“魔刹啊魔刹,你居然也有今天。”
魔刹那妖異的眼中透出些許的疑惑,我想他一生作惡多端,對於我這種小人物怕是無從記起了,何況現在的我和當時有著很大的區別。
在那一絲疑惑閃過之後,魔刹的眼神又恢複了那種堅定和狠冽,他仰著頭望著室頂,眼神忽明忽暗,各種感覺交錯其中,然後那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一絲微弱但冷凝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小子,你很象是那被我抓住的玉親王,可是你不是,我不知於你有何仇恨,但我老祖今生殺人無數,即便是現在也不後悔,今生唯一的一件恨事就是收錯了惡徒,才落得如此慘境,若這是老天的懲罰,我坦然接受,能夠在臨死前於你相遇,也可算是天意。”
說著精神一震,兩眼的神光更向我緊逼過來,語氣中透著一種教人尊從的威嚴氣勢:“小子,取出我腋下三寸的東西。”
我向他所說的地方望去,那處的皮肉比其它地方略略鼓了起來。
見我遲遲還未動手,魔刹的臉色一片凶狠,映著他此時的慘狀,猙獰如鬼。
“還不快動手,外麵的人很快就會進來,你想與我一同陪葬不成?”
我於是一狠心,用匕首挑開那處皮肉,內裏竟是一個鈴鐺,而此時懷內的小家夥一聲驚叫:“魔鈴。”儲玉正是在這東西之下吃足苦頭,再見之下,仍不免心驚。
魔刹喘了口氣道:“不錯,當日魔鼎出世,西飛而去,留下魔鈴,卻被我得到,雖然魔鼎已具有了生命和意識,不再憑魔鈴控製,但它們正如一對同胞兄弟,不管今後如何發展,同一血脈卻是不變的事實,魔鈴依然是控製魔鼎的關鍵,我那惡徒便是想得到這東西才將我陷害至此。”
我看著那魔鈴上泛著暗紅血跡的光芒,一個魔物,卻是多少人欲得之而後快,如今卻輕易的落在了我的手中,感受著它的振動,一如人體的脈搏。
正待說什麼,突然心中一動,通道處一陣足音響起,不禁歎了口氣,我還是耽誤了很多時間,看來已被人發現。
魔刹發出桀桀的怪笑聲,然後用一種嘶啞的聲音對我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幫我殺一個叫彭士衝之人,他是當今相爺的公子。”不待我回答,揮手讓我躲到後麵去。
來人已近麵前,當前兩人一高瘦、一矮胖,正是小蛇形容之人,心中不由為紅衣暗暗擔憂。
在他們還未有什麼動作前,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已經響起,魔刹老祖自爆了,催動了終極兵解,石室一陣搖晃,巨大的石塊往下咂,魔刹老祖此番再無複活的可能。那高瘦和矮胖兩人一臉驚容,隻得奪路而逃,餘者皆被巨石掩埋。
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雖然我躲在後麵避免被大石掩埋的窘境,然而大石的落下卻把來路封死,不知這地下室是否還有別的出路。
看著已是一團血霧的魔刹老祖,對於一個已死之人,所有的恩怨都應該消散。
在石室裏艱難的尋找出路,然而我失望了,石室裏的空氣已經越來越浠溥,我筋疲力盡的靠在通道的一角,自從來到這個空間,我已經曆了數次死劫,然而唯有這一次我能夠清晰的體會到這種感覺,催動著太一真氣,還未到最後關頭,我決不死心,隻是沒有了天氣的呼應,地氣的運轉十分微弱,連小家夥的能量都不足以供應,大口的喘著氣,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我感到一股氣流從丹田處衝開,湧向我的全身,體內的真氣不再通過外界而是自給自足的運行,心中一陣狂喜,頻臨死亡得到的再生怎能不讓人感動。通過內視,我發現丹田處有一小指般大的小人,我竟在這種情況下練出了元嬰,它對我露出羞澀的一笑,便閉目蟄伏不動。
叮咚,一聲清脆的滴水聲在這沉悶的空間裏響起,我心中一動,循著聲音找去,通道的拐角處一處泥地正不斷滲著水,輕輕的拍了拍土,發現十分鬆軟,生的希望便在眼前,我用匕首不停的挖掘,一絲風liu動的氣息不停的傳來,隨著最後一塊土石的落下,一絲光線闖入我的視線,我此時所處的地方是一方枯井的井底,井口處日光正傾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