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軍營生活》(三)(1 / 3)

七姻緣

逢人都說婚姻是緣分,是生前命裏就注定了的,其整個的過程上帝也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也就是說該你要走的那些曲曲折折路程,你得非經過不可。其實就從我的婚姻過程中可以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事實也的確是這樣,有緣者曲曲折折棒打不散。

老婆這個念頭,在我17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大嫂她小妹時心裏才第一次產生。她妹妹那年也17歲,長的一朵兒花似,特別的漂亮,我被眼前的她所吸引,於是心中悄悄地藏起了對她的愛,真的不是一般的愛。這就是我人生中心裏開始暗暗的初戀吧!準確的說叫暗戀。當時在心裏冥思苦索著,啥時候有個老婆成個家,那該多好啊!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實現有了,那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再別無它求。

當年喜歡一直在心裏暗戀大嫂子的小妹妹,當時其實在我心裏也是很清楚的,就是說娶她為妻那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可實現的夢想。直到如今我這段鮮為人知的美夢經曆,一直還在心裏麵深深地埋藏著,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在農村,十六七歲這個年齡段的男女青少年中,之所以他(她)們有早想成個家這樣想法的,多數人是因為早已喪父母自身處境寒磣;是因為這些人再沒有什麼依靠;是因為這些人受苦受難最多;是因為這些人是“受旱的苦瓜,熟的早”,尤其在婚姻這方麵他(她)們成熟的要比一般青少年很早一些。

在我剛17歲那年,我姐姐王世香在她們那個地方給我打問了一個對象。有一天姐夫領著我去相親,隻上了女方家一次門就劃上了句號,這讓我心裏很沮喪。其理由顯而易見,那就是女方家的大人嫌棄我沒爹沒娘又沒錢,一個字,“窮”。今天想起來也不怪女方人家,誰家的女兒不想嫁個有錢人家?這隻能是怨我命苦家境太寒磣。

董瑞蘭

1967年我20周歲,正在部隊服現役,姐姐來信說:“我又給你打聽了一個對象,她們家就在你們一條街,屬於定西縣管轄的禦風鄉武家窯新街道,名叫董瑞蘭,她父親在當地供銷社裏工作。”原來是她!在我上六年級時我們還同過一個學期的學,也算是同學吧。印象中的她,出身富貴,是個獨生女,眼睛大大的,個子小小的,膚色白裏透紅,長的天香國色很漂亮,是學校校花之一。記得在學校期間我和她從來沒說過話,好像不認識似的陌生人一樣。

按照姐姐來信的要求,於是抱著試試的態度,給董瑞蘭和她父親董建英分別寫了一封信,信中我開門見山提了這門親事。很快就收到他(她)們父女的回信,其態度雖不太明確,但言語還是很客氣的。以至後來在我收到她和她父親的好幾封信中,尤其是她的來信中,言語象一縷清風吹動了我的情感世界,所以然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戲”。

那個時代的軍人是免資發信,所以我幾乎每一個月都要給她寫一封信,同樣每月也能收到她給我的回信。可以說我們倆的一封封言語滾燙的信,不,應該準確地說是一封封情書像潮水般地湧來湧去。當年我在日記中這樣寫到過: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戀人。伏案寫書信,句句表真情。信兒飛出去,期盼早回音。信在途中行,心與信相隨。

鴻雁傳情逐漸加深了我們之間情感,兩人心心相印,因而產生了愛情火花,並且越燒越旺。這愛情的火焰一旦燒起,那要熄滅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以至再到後來在情書的進攻下,她猶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終於靜靜地向我開放了。

姐姐請了一位媒人,在媒人的撮合下,她家的大人們終於明確表了態度,同意了我們這門親事,董瑞蘭本人那便是沒得說。

記得在我姐姐的一封來信中對我這樣說過:“董家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完全是憑對我們父親的好印象,其實他們對你已經印象不那麼太深了。董家姨父對媒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父親當年德高望重,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那麼我相信他也錯不了那裏去,一定會是個本分老實有本事靠得住的小夥子。相信我女兒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定會有好日子過’。所以說弟弟你一定要珍惜這門婚事啊。”

可是就在我和董瑞蘭書信來往頻繁,熱戀非常**的時節,突然在1968年4月15日那天收到來自新疆醫學院寄來的一封信。急忙打開信一看落款,喔!原來是她,我們從小在老家武家窯一起玩耍長大的本村女孩,現在在新疆醫學院上學的趙懷玉。不過我感到很奇怪,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地址的呢?噢,我想起來了,一定是在吐魯番當兵的史耀堂老鄉告訴她的。

閱信之後,我感覺她信寫的很不錯,有一定的水平,文理通順、語言流暢、熱情洋溢,其內容傾吐的全是鄉親之情,字字句句很能打動人心,不愧為是大專生。我們雖然多少年沒有聯係從未見過麵,但見信有如見其人的感覺。通過這第一封信,她已經在我腦子裏種下了好的印象。於是我馬上給她寫了回信,沒想到很快就收到她的第二封來信。就這樣一來一往,頻繁的書信交往,又燃燒起了我心中另一盆愛情火花。

趙懷玉來信中對我的稱謂,從最初的“老鄉”兩字之稱,逐漸以“親愛的老鄉”來稱呼。再到後來她就以“我最親愛的老鄉”來稱呼。她的封封來信炙手可熱,語言越來越親密無間,意思表達的越來越透明。至於我呢,給她去的每一封信語言雖然熱情洋溢,但都比較含蓄一些。可是她不但表現的較我激情,且還試探著問我現在是否有女朋友,喜歡不喜歡她,對她感覺怎麼樣等等。比如在她的來信中這樣對我說:“我希望你在部隊好好幹,力爭長期留在部隊工作,如果說部隊留不下來也行,那麼也可以來我們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工作,我可以陪你在新疆幹一輩子革命。”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從她的話中我已揣測到了她的心思。

她首先向我要去了相片兩張,我也同樣索要她的照片,她很快寄來兩張。拿著多年未見的相片看上去,她的變化非常之大,正像人們常說的一句話“女大十八變”,的確現在出脫的比以前漂亮多了。從相片上細細再看她,中等身材,齊耳的短發烏黑濃密。膚色潔白的臉蛋圓乎乎粉嘟嘟兒,不多不少眉毛下麵有一雙小小迷人的眼睛,緊閉的一張小嘴兒若含丹。要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著一套軍便幹部服,腰間係一條軍用武裝帶,左臂上套著印有“紅衛兵”的紅袖章,手持《毛主席語錄本》貼胸堂,胸部別有一枚毛主席像章。她笑靨動人,精神飽滿,展現出她那女性良好的風采。她的姿態很像是一位報幕員。

自她闖入我的心海之後,使我心裏有些心亂如麻。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在世上,最折磨人的要算是愛情這東西了,愛情也是最折磨人的。

在對待兩位花季少女,花費去了我很多的時間和很大的精力,同時也影響了搞好我的正常工作。有時候在工作時她兩的麵貌就浮現在我眼前,心不由自主就想起她們兩,有時甚至想得發呆。

愛情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是我當兵前夢寐以求的,我處於現在的環境之下,就覺得比愛情更為重要的是事業。於是1969年3月16日提筆寫下感言:

當好兵

自感心中愧,豈容魂私牽。

回憶童年史,淚水噙眼圈。

父母歸天早,黨親賦新生。

報效撫養恩,為國當好兵。

此時在我心目中,一個是心心相印雖未定婚,但已明確了未婚妻關係在農村勞動的董瑞蘭。一個是心領神會,心照不宣,在新疆醫學院上學的趙懷玉。她兩如果說一個是一枝怒放的紅玫瑰,那另一個就是一枝清雅的白玫瑰,各有所長,都對我心懷好感。那麼選擇那一個為我妻好呢?!這真的讓我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昨天17歲的我,最怕的是找不到老婆,在思想上背了一個沉重的大包袱。而今天21歲的我,卻為著兩個都愛我的少女而同樣在思想上也背起了個沉重的包袱。看見了吧?這就是奇怪也不怪的現實人生呀!

就憑我的良知,是絕對不能長期腳踩兩隻船的,那麼究竟該如何抉擇呢?的確很難很難,思來想去就采取了暗度陳倉,聲東擊西之計,來了一個在信中用語言測試她兩的辦法,看她兩到底誰對我報以真心實意?然後選其其一,而了斷另一方。

於是分別給兩位可親可愛的姑娘各發出一封我精心策劃的信。還記得很清楚寫給董瑞蘭的信其內容是:“我最近犯了個不大也不算小的錯誤,因此被部隊安排到部隊生產地去勞動改造,這事對我的前途可能有影響。具體情況信中三言兩語也很難道清說明……”董瑞蘭很快來回音說:“不管你犯了任何的錯誤都不要緊,改了就好,人那裏有不犯錯誤的。我絕不因您犯了點錯誤而不愛您……”看來她知書達理讓我真的很感動。後來在我倆結為夫妻的那天晚上,她還特意提起那封信的事時對我說:“您在那封信中使的詭計耍的小聰明,當時一下子就被我爸識破了。”我隻是哈哈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