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回宮道路並不漫長,可在我看來,所過得每一秒鍾都是無盡的煎熬。穆仙本來昏睡的樣子,如今已經咳嗽起來,一聲微弱的痛苦呻吟,聽在耳中就像是鋼刀刮過心坎兒。讓人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不時出去看看時辰,以及儀仗的步伐。怎麼都覺得慢極了。
再這樣的無盡痛苦中不知道多久,終於日頭西下,莊嚴崇高的城牆以及寬闊遼遠的護城河躍然眼前。
負責迎接的六局女官早已出宮跪迎。文武百官也候在一旁。
“恭迎皇上皇後,恭迎母後太後,恭迎聖母太後。”
儀仗在這樣響亮的呼喊聲中緩緩行駛進重樓掩映的宮牆內。我歡喜過望,撫著穆仙的額頭:“妹妹,你聽,咱們回宮了,你馬上會沒事兒的。”
“聽琴,去回稟皇上皇後,翌姬大不好,需得提前趕回嵌雲宮。請皇上皇後見諒。”
聽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起身:“微臣知道,微臣也會請皇上指派太醫親自給翌姬娘娘醫治。”
我點點頭,聽琴立時下了車架。
不時,聽琴帶著一位太醫回來:“這是吳太醫。皇上特地指了來,主子趕緊帶著翌姬主子去惜瑱殿吧。”
“好。”僅僅是一字,我便命令車夫立即趕往惜瑱殿。穆女史早已被我吩咐下車先趕回去準備。務必要最快的速度備好一切。
為了節省時間,更為了及時給穆仙診治。吳太醫坐在車夫的旁邊我將穆仙的手伸出,也算是慌亂中恪守禮儀。
吳太醫把了半晌,揚聲回複:“娘娘,翌姬娘娘隻怕是風寒濕三邪入體。外加剛剛生產氣虛血弱。傷了根本。又一路上舟車勞頓,耽擱了時間。情況堪輿啊。”
一聽,我這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太醫所說,本宮不懂醫術也知道。本宮要問的,是要怎麼救治翌姬。不是聽你在這裏掉書袋子。”
“娘娘贖罪。微臣覺得該讓娘娘回自己宮裏,再讓女醫署,太醫院會診。”
“會診。”這兩個字蹦出來,我當時就被嚇住了。女醫署太醫院會診,除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說不準是有姓名之憂的。莫非穆仙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吳太醫,你告訴本宮一句準話。翌姬到底如何了?為何要會診?”
“娘,,娘娘,,,,”吳太醫結結巴巴回話,隔著簾子,我能看到他擦汗的樣子:“翌姬娘娘產後失調,感染風寒,受了濕氣。侵入五髒六腑,血脈骨髓。隻怕。。。。”
“什麼?”我腦袋裏忽然一片空白,已經想不到什麼東西,隻覺得太醫所說的話是一番胡話。不過是開玩笑的。可太醫豈敢哄騙與我。
轉眼一看口幹舌燥,囈語不斷的穆仙,我狠心一把掀開轎簾,揪住太醫衣袖一扯,那太醫即時被我拉近身側,我兩眼泛著血光,直欲殺人:“本宮要你救活翌姬,否則,你就得死。”
吳太醫被我嚇的渾身一抖,忙磕頭應允:“是是是,微臣一定盡力,一定盡力。還請娘娘讓女醫署的女醫趕來會診。微臣也去請皇上安排太醫趕來會診。”
“你去吧。”我也不怕他故意拖延,畢竟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