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聞訊趕到嵌雲宮，我陪著他一同等待女醫太醫會診的結果。估摸著一盞茶時間，邵司醫出來回話：“皇上，娘娘，微臣等以為如今娘娘隻好先用驅邪散，再用蒸療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蒸療法？什麼蒸療法？”
我的確是頭一次聽到這種療法，心底無盡的懷疑，總覺得這背後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可是自己又不是真正的醫者，不能辯別其中真偽。
穆仙的性命就在旦夕之間，抉擇必須立時三刻做出。
“那就按你說的。切記，定要保住翌姬性命。”
“是，”天昊轉瞬做出決定，我也不好規勸，於我來說，最多不過多猶豫一陣，多囑咐幾句，旁的也說不出個什麼來的。
回宮的第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夜。我沒有回自己的天泉宮。繡雨她們回宮收拾好宮殿也趕來嵌雲宮陪著，一個個見我愁容滿麵，即便想勸我休息片刻，也都全部站在我身後，不再說話。
聽琴與繡雨對視幾眼，拉過一旁的蕁柔耳語幾句。蕁柔便出了殿門。稍候片刻，蕁柔端著一些熱茶點心進來，分別放在天昊與我旁邊的桌子上：“皇上，小姐，即便要等著翌姬娘娘平安，也得有好精神呀。萬一翌姬娘娘大好，皇上與小姐反而不好，豈不是讓翌姬娘娘擔心嗎？”
說著，蕁柔親手奉上一杯茶與我：“小姐，用些吧。”
我這才歎一口氣，飲了幾口。
邵司醫，柏司藥召了不少宮女進去。又搬了一個高高的大木桶。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不斷有宮女端著烏黑的湯汁出去。一股股刺鼻的藥味兒撲鼻而來。
每當有宮女出來，我便抬首張望，直勾勾要看進去。可能看到的隻是重重紗帳隔斷，一眾太醫跪著候著。
不知道是多久，隻知道月亮已經悄悄掛上樹梢。天昊也被皇後派人請了好幾次，熬也熬不住的離開。臨走前還叮囑我注意身子，讓賈晉元留下等候消息。
“醒了，醒了，翌姬娘娘醒了。”一聲歡喜的聲音，從裏邊兒傳出來。正是穆仙的貼身女官。
嘴角忽的展開，推開殿門走進。太醫們知趣請安離開。邵司醫，柏司藥滿頭大汗的邊擦著，邊與我問好：“娘娘，翌姬娘娘已無大礙。隻是身子虛弱，需要休息片刻。”
“好好好，多謝二位大人。”
“微臣不敢。”
穆仙微弱的聲音響起：“姐姐。”循聲看去，她的頭輕輕靠在巨大木桶的邊緣。生下有一個加熱的鍋爐在不斷的加熱。木桶裏的水正是因為這個鍋爐再回保持溫度。想來那些端水進進出出的必定是一些倒進藥汁平衡水溫的。
“快，將翌姬娘娘扶起來。”
我親自上前，伺候穆仙換上新衣，看著她睡在錦緞之上，才擦了擦眼角回到殿內。一日精神緊繃忽然放鬆下來，頓覺疲乏。再三吩咐穆女史照顧好穆仙之後，坐上轎攆回天泉宮。
熟悉的地方，溫泉依舊。比旁出悶熱許多的感受，到了風輪冰翁的甘溪殿。似乎不見分毫。
可心卻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