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雲早已經大門口等著,四季一出來,他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卻沒有說些什麼,兩個人在大街上一前一後的走著,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焰雲在前麵引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走的盡是沒有人的小巷,四季在後麵如同遊魂般跟著,原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的改變。
焰雲不知道她和陛下發生了些什麼,隻是從房間裏出來以後,四季的臉色就有些蒼白,直到現在,已經慘白得如同白紙一張,沒有半點血色,焰雲擔心正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就聽身後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他轉過頭去,正見四季扶著一邊牆壁,彎下身子在幹嘔。
胃中翻滾著,胸口疼得幾乎快窒息一樣,因為這一天都沒有吃些什麼,根本吐不出來,隻是不斷的幹嘔,越發的難受,腦海裏重複放映剛才被慕禾強吻的畫麵,唇上的感覺還殘留著,似乎他還貼著她,臉上被黑發“打”過的地方,也還殘留著感覺,畫麵一閃,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夏啟東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親吻母親的臉頰,然後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一句我愛你。
那一天,他和那個女人,在自己家裏,在母親的床上,他光著身子親吻過那個女人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夾雜在一聲聲呻吟中,還有那句隻對母親和自己說的我愛你。
場景又變,她回到了那個冷的刺骨的夜,她拖著母親沒有氣息的身體一點一點遊上岸,她和穆筠跟著急救車一起到醫院,看著醫生搶救了一會,無情地宣布死亡時間,她一個人把母親送往太平間,自始至終夏啟東的電話都是關機。第二天清晨,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去,看見的卻是那個女人穿著睡衣從來母親房間裏走出來畫麵,她的表情尷尬,似乎在尷尬被自己撞破了好事,夏啟東從背後走出來,親昵的摟上她的腰,對著自己說“這是你的新媽媽!”。明明應該生氣地,明明應該哭泣的,可是她卻連表達情緒的力氣也沒有了,四季從來不知道她的聲音如此平靜,她說“媽媽死了!醫院要你的簽字,所以我回來找你”。
回憶結束,四季扶著牆站起身子,無神的望著天,胃裏也不惡心了,胸口也不疼了,一件外袍突然從天而降,遮住了她所有的光線,焰雲的聲音在衣服外響起,他說“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無聲的淚水就這麼慢慢滲透衣裳,留下一點又一點地水漬。
所以埋藏在心底的記憶都浮出腦海,原本慢慢愈合的傷口又再一次被撕裂。呐!是她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都不要她了,她改,還不行嗎?媽媽、爸爸,你們都在那?為什麼要讓她遭遇這些事情呢!不是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嗎?如今我變成這副模樣,是誰的錯呢?
恨一個人好難,愛一個人也好難,她多希望自己的心如同玄鐵一般堅硬,如同刀刃一般鋒利,那便不會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