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側堂裏隻剩下二個人,空氣靜了下來,自從撞破紅葉洗澡尷尬的那一日以來,這是她們第一次獨處,明明心裏明白那算不上什麼大事,在隻剩下兩個人時,心裏還是有些不自然,轉過頭,想問他要商量什麼事。
隻見紅葉突然伸手攏起頭發,黑發從指縫中穿過,不一會就束成高高的馬尾,黑發如綢,像抹了油般順滑,他隨意的用五指梳攏,竟沒有一點凸起,比用梳子弄的還整齊,四季低頭看著自己分叉了發,莫名其妙有點嫉妒。
但不得不說,束了發的紅葉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少了劉海的遮掩,露出濃如墨的眉,原本陰柔的五官中帶上些英氣。紅色的紗衣還是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卻無了一貫的慵懶嫵媚,渾身散發出淩厲的氣勢,好似他現在穿的不是紅色紗衣,而是浴血的盔甲,手中正握著三尺青峰寶劍,正要上戰場。這時,紅葉卻突然轉過頭來,正對上四季打量的目光,曖昧一笑“有這麼驚訝嗎?”。
四季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她總不能說她現在的感覺就像看見了一個女人突然在自己的麵前變成了男人,腦子還在糾結這是人妖呢?還是妖人了!
四季還沒有糾結清楚,又聽身邊人道“我曾經讓你信我,但我也知道你對我懷有多大懷疑和戒備,很多事情,與其我告訴你,不如你自己去查”,語氣頓了頓,見四季眼中目露疑惑,他才繼續說道“你所看見的世界絕非眼前這般簡單,平靜的湖麵下往往是波濤洶湧的水流,但是無論發生什麼,我絕不會害你”。
又是這句話……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要回答,突然邁開步子朝後堂走去,四季緊緊跟在其後,穿過後堂、穿過花園、路過水榭閣樓,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向來話多的紅葉此刻突然安靜了下來,而四季還在苦苦糾結剛才的話。
隱隱的猜出紅葉現在要去見誰,隻是他為什麼要帶上自己,而且為什麼一直要自己相信他,她的信賴有這麼重要嗎?
想了一路,糾結了一路,她都沒有思考出個所以然來,直到見到了那個尉雷太子,直到見到了他身後的人,那些類似懇求的誓言,一下子就摸到了頭。
走了許久,紅葉停在一間屋子前,門口的兩個守門侍衛,恭敬的叫了一聲“紅公子”,就把門打開。
四季估摸著這是書房,跟著紅葉踏進門去,待兩人一進屋,門就被迅速的關上,紅葉停住步子,轉身朝屋子右邊看去。四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大腦突然一空,整個人如遭雷劈般僵硬在原地。
書櫃前,桌子旁,一個蒼白清瘦,身穿明黃色華服的男人坐在一旁。但這不是重點,令四季僵硬的人是男人身後滿臉胡渣的彪形大漢,那張臉,那身形,那個人就算化成灰她都認識。對那個人四季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殺了他都不解恨,恨之入骨的同時也是四季來尉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