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才是一開始就應該澄清的事。
她們又跑了好一陣,一路上穆筠都無比遺憾的低頭念叨著“又能見識到他們那種出神入化的武功,你幹嘛拉著我走”。
話落,四季的步子也突然停下,被她一直拉著的穆筠一個踉蹌差點一跟頭栽在路上,好在她身姿敏捷反射神經又好,才險些避開親吻大地的下場。長長的呼了口氣,穆筠有些僥幸的說“要停下之前記得打個暗號,險些要釀成‘悲劇’”,說著,摸著自己的鼻子“還好,還好”。
“到了!”四季說。
穆筠不可置信的從她背後竄出來,隻見一塊不算大的空地上,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倦著身子睡在地上。天氣很冷很冷,她一路走來留下的血跡似乎都凍結成冰。雖然早已猜到謝鶯兒的情況恐怕不樂觀,但事實還是讓她畏懼,穆筠一聲苦笑,慘白著臉道“這不是什麼女人,而是野獸的直覺了吧!,你怎麼知道她在這裏的?”。
四季並沒有回答,經曆過初翠和母親的事情,在死亡麵前她也能稍稍平靜了些。緩緩的朝地上那個不知死活的女孩走去,四季脫下臨走之前紅葉讓她披上的披風,蓋在謝鶯兒的身上,正好也遮住了那一地的血漬。伸手朝她鼻息探去,雖然很微弱,不過她還活著。
也許是出於二十年在現代的意識,不管謝鶯兒是不是害過她,是不是她們的敵人,知道對方還活著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救她,畢竟她來自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無法對一條生命無動於衷。
四季剛剛想彎腰抱起她,一旁的穆筠連忙過來阻止,“你瘋了!,這麼大搖大擺的救她,要惹多少麻煩”。
四季微不可及的皺了皺眉頭“我知道”。
“我們現在還不能被人發現,她還是我們的敵人,你確定要救她?”
“敵人?在我眼中她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為了愛情犯傻的小姑娘,誰青春的時候沒有衝動過,她不是敵人”。
穆筠一愣,反笑“你不過也隻比她大四歲而已,說得自己好像已經是老人一樣,好吧!救她就是,之後如果惹上什麼麻煩,我可不管”。
四季點頭,又去抱,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沒有把謝鶯兒從地上抬起一厘米,臉色慢慢的黑了下來,轉頭看向一邊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穆筠,說“你來!”。
穆筠從裙子上撕下一大塊布來,壓在謝鶯兒的傷口上,才說“先要想辦法止血才去移動她,不然她沒有凍死,也會流血流盡而死,不過我也抱不動她,這樣……你抬她上半身,我抬她下半身,順便負責按傷口”。
“好!”
兩個人剛剛要搬動謝鶯兒,也許是她們的動作吵醒了她,謝鶯兒突然虛弱的出聲“滾開!,我不要你們幫忙”。
四季和穆筠根本沒有想到‘屍體’會突然說話,被嚇得齊齊朝後快速跳出三步,異口同聲道“詐屍!!”。
不過很快又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有死,又湊了上去,關心的詢問“你還好吧!”。
謝鶯兒看了一眼說話的穆筠,全身卷成一團,苦澀一笑“沒……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子,自己清楚,我要死了”。
穆筠脫口而出“這種刀傷算不了什麼的,失血過多什麼的輸點血……”,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四季拉住,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穆筠不要再說下去。對啊!,她又忘記了,這裏不是現代,沒有搶救室,更沒有可以輸血的工具。
四季看著地上的血跡問“到致死量了嗎?”,
穆筠是警校出來的,學過一點急救的醫療知識,她認真的算了算“差不多”。
兩人皆是無言,又聽謝鶯兒說“沒想到死之前居然遇見你們,真是太煞風景了。不過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也可以提醒你們,小心太子。四皇子不是我殺的,雖然我也是要殺他”。
四季蹲下身子,將她身上的披風蓋嚴了才問“殺四皇子的是太子,指使你去殺四皇子的人是尉遲瑉”。
“無……無理之徒,居然直呼殿下的名字”,謝鶯兒氣的咳出一大口血來。在她心裏,最重要的地方依舊是尉遲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