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亡國 ( 1 )(1 / 2)

不過故事但凡高潮的時候,總容易生些變故。

正如意外兩字,意料之外。你永遠都猜不到事情的下一秒到底會發生些什麼,才叫做意外。

紅姨說要讓尉遲瑉血債血償,不過那始終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虎毒不食子,她怎麼可能真的下得去手。

所以在看見原本對準尉遲瑉心口的釵子突然轉了個180度,對準紅姨自己時。四季和紅葉很快就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起朝她的方向跑去想要阻止她。不過終是將門之女,盡管下手的對象是自己,也是一樣的狠,一樣的準。

其實有一個人是可以阻止的,如果那時候尉遲瑉睜著眼睛的話,就能看見這一幕,以他的距離,不過是伸出手的問題。可尉遲瑉最終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直到遠方傳來四季的一聲驚呼,大叫一聲“紅姨”。

少年這才睜開眼睛,不過已經遲了。在他睜開那雙有著雙眼皮的漂亮眼睛時,金釵已經沒入了胸口。那個位置,紅姨把握得非常好,正是心髒。不偏不倚、絲毫不差。

整個過程,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歎是毅力之強。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事實上在紅姨倒下去的時候,三人才反應過來。最先的是紅葉,然後才是四季。兩人跑了過去,一人站著、一個跪著,呆在紅姨身邊。

四季看著她皮膚下浸出的血液,染紅了整個胸口,輕輕地喚了一聲“紅姨”。

紅姨的雙目緊緊的盯著屋頂,瞳孔開始漸漸散大,吐氣若絲的道“瑉兒呢?”。

四季轉頭看向麵如灰土的尉遲瑉,也不理他反應過來沒有,冷聲道“紅姨在叫你”。

尉遲瑉聽言,緩緩低下頭,望著已經快不行了的紅姨,愣愣的問“為什麼?你不是要殺了我為莫蕁姚報仇嗎?,為什麼放過我”。他是真的不在意死在這人的手上,或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可是到底是為什麼,躺在地上的人會是她,為什麼自己看見這一幕會這樣撕心裂肺的疼。

紅姨虛弱的輕笑一下“一命還一命,這不奇怪。就算你不忠不義不孝,但是你始終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真的下得了手”。

“兒子?在你心中,我是兒子嗎?”

“你不是一個好兒子,我也不是一個好母親。可是追根究底,卻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注意到你的心情,我能多關心你,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之前我們寄人籬下,他們一家都對我們很好,不知不覺間也就把那一家子放在了第一位。

造成了你那麼多寂寞的回憶,我很抱歉。……可是你不知道,在你被人綁架的時候,姐姐和我徒腳走遍了那個村子周圍的方圓百裏,最終在山上的山洞裏,找到了你”。

尉遲瑉默默流下眼淚,近乎悲切的道“這些事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紅姨慢慢閉上眼睛,連保持笑容的力氣也沒有了,很是虛弱的道“這又不是什麼驕傲的事。……隻希望我的死,能把這一切結束。能原諒我嗎?”。

那瞬間,雖然紅姨沒有點名道姓,不過四季卻覺得這話不是對尉遲瑉說的。能原諒我嗎?,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紅葉。那雙黑如深淵的瞳孔中有太多太多她讀不懂的感情。惋惜、痛苦、後悔。卻唯獨沒有恨意。

她認出紅葉的真實身份了!。

鬼使神差的,四季“嗯!”了一聲,這是替不能表明身份的紅葉做的回答。話落,那個癡情的女人欣慰的永遠閉上了她的眼睛,在也沒有睜開過。

紅姨這一生,有太多的求不得、放不下。夾在親情和愛情的苦難中,她活得太辛苦,或許死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隨著紅姨的去世而結束,紅葉已經答應放過尉遲瑉了,可是自己的心魔,又是另外一回事。

望著紅姨的屍體,尉遲瑉混混僵僵的問“她死了嗎?”。

四季點頭。

尉遲瑉猛地把她從地上抓起來,力氣之大,手腕上隻怕已經有一圈青紫。他已經陷入混亂,整個人如同瘋了般,眼睛裏布滿血絲“是你!,是你殺了她,如果不是你告訴她真相,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四季用眼神阻止了欲前來幫忙的紅葉,相比尉遲瑉的瘋狂,她顯得異常的平靜,用不高不低,一如既往清冷卻又好聽的聲音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今天我不說,紅姨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那時候她也是一樣會用自己的命,來償還你犯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