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筠的頭發已長至肩胛,薛蘭靈巧的手從發間歡快的跳躍著,挽成飛仙髻。配上鑲嵌著藍寶石的珠釵,釵下掛著一串串銀鏈式樣的流蘇。再點綴上些粉紅色的珠花,這讓一向女漢子作風穆筠,多了些嬌羞的少女味。
胭脂遮住了她萎靡不振的表情,四季在一旁看著,百感交集。挑了一串紅寶石的耳環準備給她帶上,穆筠卻變扭的別過頭去“我不喜歡紅色”。
四季也不管她喜不喜歡,強勢的給她戴在耳朵上說“你皮膚白,適合紅色”。他們一家人都適合紅色,唯一一次見莫蕁姚,她便是一襲紅衣似火,手執長劍,英姿颯爽。紅葉更是紅色不離身,認識這麼久,就沒有見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裳。
他們本都是一家人,穆筠自然也把這一優點好好地遺傳了下來。耳珠擺動,映得她唇紅齒白,盡管臭著一張臉,也不得不說四季的眼光很好,耳環很適合她,見穆筠小孩子似的耍脾氣,四季無奈苦笑“你就因為一件嫁衣,一場婚禮,以後都見不得紅色呢?”。
穆筠拿起旁邊的點心一口扔進嘴巴裏,任由薛蘭對她上下其手,亂搗鼓。嚼了幾下點心咽下,才慢悠悠說“我就是見這顏色不順眼”。
四季好笑的端起整個點心盤子,高高舉起,就是不給她。說“你現在看什麼順眼了?”
穆筠想想回答“好像暫時沒有看順眼的東西?”
“這不就是了!,我提議早些走,你偏偏要參加完縹戈的婚禮才肯動身,這怪得了誰”
穆筠認命的低頭,扁扁嘴“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受一些,早知道聽你的話,不該留下來的”,兩隻眼睛淚汪汪,在眼眶裏不斷打著轉“我發現自己這是找虐!”。
本來就是在找虐,四季在心裏默默回道。見穆筠的眼淚要溢滿而出,連忙補救“喂喂!別掉下來。古代的化妝品可不防水,一會妝可全花了。浪費人家薛蘭給你弄得這麼漂亮”。
“是啊!馬上就要走了,可來不及重新畫一個了”薛蘭拿著手帕沾掉淚水,見穆筠沒有繼續哭的意思,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說“穆姑娘,女兒家最重要的是妝容,這是女人的戰場,妝容是你最大的武器”。
“說的好!”四季在一邊笑著幫腔“正所謂頭可掉、發可斷,造型不能亂。說的就是這意思,你一會眼睛都哭腫了,怎麼去搶陸書雅的風頭啊!”。
“那也是啊!”穆筠抽抽鼻涕“雖然男人被搶了,但咱們得保持風度啊。就算搶不回,也得在氣勢上過把幹癮,出次風頭,心裏才舒坦”。
四季靈機一動“你想出風頭,我倒是有個主意”,將薛蘭和穆筠拉近,在她們耳邊嘀咕好一陣。
說完後,穆筠臉色不佳的問“這樣做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有比這更出風頭的嗎,而且這樣做也能減少縹戈的負罪感”
穆筠擰著眉頭,有些猶豫咬著下唇,好半天才鬆口“隻要你能讓夏侯哥哥答應的話,我能接受”。
那還不容易,四季不懷好意的笑著,優哉遊哉的去找夏侯恒。打出穆筠的名號,夏侯恒那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完事後,四季立馬叫夏侯嘉懿去給所有人準備了一身華麗的新衣裳,場麵總是要撐撐的。不過所有開銷都記在穆筠頭上,反正她現在是有錢人。
準備了好一陣功夫,再次出門時,就是坦坦蕩蕩的一大隊人馬。前麵的肖勾騎馬在前,馬後是擔子擔著的賀禮。在後麵是兩匹馬拉的馬車,為了計劃起見,裏麵也就坐著穆筠和夏侯恒兩人。
可是四季運氣就沒有這麼好了,旁邊是夏侯嘉懿。對麵是薛蘭和蕭老太醫,見老太醫立著花白的胡子瞪著自己,四季裝模作樣的到處打量一圈,才慢悠悠的落在他老人家的臉上“蕭太醫一直‘盯’著我,是四季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蕭太醫半眯著眼道“我交給你的書,可都背完了?”
“差不多了吧!”這是不願意見他的原因之一,那些藥草的確很難背,不過暫時還難不了她。隻是這蕭老太醫一逮著時間就抽問的習慣,她還真受不了。感覺就像回到了學生時代,心裏頭不是滋味。
蕭太醫滿意的摸著胡子笑了起來“那我便考考你,三七、白芍的作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