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解決了夏侯恒和穆筠的壽命問題,但紅葉並不讚同馬上回汐國和大部隊團聚。
想起之前被紅葉捉弄的場景,四季還有些生悶氣,雙手背在身後,懶洋洋道
“穆筠最近給我的來信中,提議讓我去當夏侯恒家兒子的太傅,而且她似乎想在那定居下來”
定居在汐國,她並不反對,反而還很讚同,因為除了那,四季也想不出還有那個國家適合定居。
春意正濃,綠茵遍地,月白宮的走廊邊,亦是百花盛放、爭豔的美景。
朱閣小戶,轉角回廊,紅葉找了一處幹淨的台階坐下,凝望著遠方,說“答應了也沒有什麼不好,雖然我也可以養活你,但我知道,娘子一定不喜歡這樣”。
紅葉這話說進了她的心裏,雖然四季並不認為自己有多聰明,但也不意味著,她想做一個家庭主婦。
可以的話,還是想找一個工作,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收入和地位,做太傅!貌似也不錯。
“到時候在說吧!”
四季懶懶的靠在他身邊,“還不打算和穆筠相認嗎?”
本以為他會再用不想連累之類的話來搪塞,誰知,地上坐著的人突然轉頭過來,看著她淺淺一笑。
“不瞞了!下次見麵,我就會跟阿姐好好交代”
如果真按百行所說,最多三年,那無論是救或不救,他都想好好的陪著阿姐,時間不易,去得太快,且行且珍惜。
四季略微驚訝的直視他,雖說麵前人在笑著,但那笑容中,總是有些不自覺的黯淡。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早開始就有點不太對勁。
張了張口,她剛想出聲詢問,被人攔路打斷。
蕭老穿著青色長衫,手執藥藍,走了過來,一靠近,便是撲麵的草藥味。
老人笑笑,笑聲震耳“你們兩個都膩歪了一早上還舍不得分開了,走走走,四季丫頭,之前不是答應做我的弟子嗎?”
臉上兩朵紅霞升起,四季記得剛剛知道蕭老就是蕭太醫的第二天,的確提起過這事。她答應了他,做他的弟子。
“可以是可以”眼角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紅葉,紅葉現在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
她不太想離開他。
“怎麼!舍不得走啊!”蕭老調笑道。
紅葉依言點點頭,坐在台階上,紅紗衣袖中,五指白如上好的羊脂玉,伸出來拉住四季的手,對著蕭老道
“老頭子既然知道,又何必來打擾我們夫妻的感情”
夫妻!
明明知道是既定的事,卻還是不自覺的心狂跳了一番,幾乎是在話落下的同時,四季下意識的甩開紅葉的手。
臉頰紅得快滴血來,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支支吾吾道、“誰…誰跟你是夫…妻了”
雖然她剛才還說自己是厚臉皮,不過那也是平常,但凡遇上紅葉的事,厚臉皮則遇他就化,薄薄的一說就紅。
四季低著頭,耳根子紅得像煮熟的螃蟹。看得旁邊的一老一少,眼珠子睜得老大,異口同聲道
“這是害羞了!”
聽言,她紅著臉白了兩人一眼,架勢十足,底氣卻弱弱的,大聲道“誰…誰害羞了!”
說罷,衣袖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半圓,朝反方向走去。
蕭老見狀連忙跟上,一心想把這個徒弟拐上手。
空空的走廊上,一時間隻剩下紅葉一人,他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雙手抱頭,煩躁的咬咬唇。
這第一關暫且是糊弄過去了,可接下來該怎麼辦!
蕭老的藥屋在後院中,不足十幾平方的一個茅草屋,草屋門前擺滿了新摘的藥草。
院中有一個小童正在拿著幹枯的草藥磨成藥粉,在一個類似小槽溝的石器上,用石輪子壓來壓去。
原諒四季這個現代人在這缺乏常識,她隻是看著眼熟,卻不知道這東西叫做什麼名字。
跟著蕭老進屋,屋中有一個簡便的竹床,一張桌子,還有兩個竹藤編織而成椅子。
茅草屋中擺設雖然簡單,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屋子中間的小藥爐。
“這是煉藥的?”
蕭老坐在椅子上,提起小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卻沒有拿起來喝的念頭。
他點點頭“將草藥磨成粉末,或煉成丹藥,更容易攜帶”
四季站在原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貌似已經看見自己不好渡過的往後日子。
今天一早就被紅葉捉弄,站得太久,腿腳早酸得不成樣子。
見椅子就在自己旁邊,並未做多想,就坐了下去。感覺口渴的很,便拿起其中一個空杯子準備倒茶水喝。
手剛剛接觸到茶壺,一道炙熱、懾人的視線就落在她的手上。
四季抬眼朝蕭老看去,隻見一貫笑口常開的蕭老,不知什麼時候板著個臉,狠狠地瞪著她。那認真不苟言笑的表情,是屬於蕭太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