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聲音清清冷冷,淡雅之中透露些疏離,並未被剛才的一係列驚魂所感染。
四季下意識的點點,肩膀上的兩手也退開。心中無由來的一陣失落,她抬頭望去。
見到了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乍然失神,隻可惜是位男子。
丹鳳眼,不濃不淡的眉,俊挺的鼻,四月粉櫻染過唇,白如瓷器的皮膚。
男子長得很漂亮,眉目中雖透露一絲清冷,但卻絲毫不影響他宛如謫仙的氣質,長到不可思議的頭發隻用一根紅色的發帶綁著,隨意的搭在肩上。
縱然如此,發梢還是長到膝蓋處,正好觸及長衫上的一筆墨竹水畫。
似畫非畫,似繡非繡,那些墨竹不知是怎麼印到衣袍上的,雖隻有黑白兩色,卻栩栩如生,仿佛在隨著他的衣袍在擺動竹枝。
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他綁著頭發的紅色發帶上,四季下意識的開口“你是誰?”
男子抱拳,禮貌道“無名小卒而已,剛才情況危急,在下唐突姑娘了”
四季輕輕蹙眉,似不滿這人的回答,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滿,明明這人才剛剛救了自己,說的話也很有禮貌。
但她心裏就是很莫名的煩躁,視線像被粘在紅色的發帶上似得,怎麼也收不回來,和煩躁如影隨形的,還有點點徘徊胸口的哀傷。
努力使自己平靜,視線從發帶移到男人的臉上,丟開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緒,她說“剛才我失禮了,還未答謝公子仗義出手,不知該如何稱呼?”
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四季敢保證。這樣的容貌,隻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但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但腦海中總傳來一個聲音。
它堅決又霸道的說,我認識他,我認識他。
如果她問出一句,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一定會認為是在搭訕。而在她的記憶裏,的確沒有這人的存在。
難道我也被美色誘惑了?又或者這人長得像二十一世紀的某個明星?或是二次元某個人物,所以她感到熟悉?
聽出她心中所想,男子眉梢不自覺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麵上卻一片疏離道“萍水相逢而已,姑娘沒事就好”
說罷!跳下車,衣訣輕揚,墨發輕舞,臨走前,他突然轉過頭來說“已快到子時,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一個人在路上很危險”
這人始終還是沒有告訴她,他的名字是什麼!四季迫切的想要知道,但心中的驕傲卻容不得她死纏爛打。
最後隻是生疏的說一聲“多謝!”看著男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她奇怪的揉揉發澀的眼睛,指尖卻帶下一滴淚水。抬頭望著天,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沒下雪啊?】
四季終於發現那是她的眼淚,但這滴眼淚來得實在是太莫名其妙,她不肯承認是因為剛才的陌生男人而掉的淚。
就倔強的用衣袖揉揉眼睛,心道;不是風沙太大,就是她中邪了。嗯嗯!一定是後者,畢竟現在是子時嘛!午夜時分,不就是那啥啥出來的時間。
後頸無故生起涼意,她打了個冷顫,抱起雙臂,又默念了幾遍阿彌陀佛之後,才吹起暗哨,等人來接她。
不過幾分鍾,尋百莊的人就找到了她,並把刺客押了下去。之後,一個手下雙手捧著一把扇子遞到她的麵前,說“大人,這是剛才掉在地上的,你看?”
隨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剛才快撞上人的地方,應該是男子飛身救她時,無意掉在地上的。
四季接過扇子,打開……扇子不知由什麼動物骨頭雕成,分為十二節,扇麵縷空花紋,底部把柄處刻著幾片楓葉,緩緩飄落。
手觸到骨扇,像是觸碰到上好白玉,絲絲寒涼入骨,手感極好。
“午夜十二點,無意落下的骨扇,就像是辛德瑞拉的玻璃鞋一樣”四季好笑的吐槽,把扇子牢牢的握在手中。
她有預感,一定會再見到那個男子。
再見時,到時候,她要怎麼做,才能弄清楚自己反常的原因。
第二天,四季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穆筠,穆筠無比興奮的對她說“你這是對人家一見鍾情了”
四季愕然,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回答“哦哦!原來這就叫做一見鍾情啊!”
那時候的她,和真相那東西,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