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已大亮,豔陽高照,晴空萬裏。燁國城外的一家客棧外,早已被一排重兵把守著,都是些精兵強將,氣勢淩人。
如果誰的眼睛尖一些,就會發現,這些士兵還不是一般的士兵,這可是焰雲大將軍的直係兵,亦是名震嶽州的焰家軍。
傳聞焰家軍不足千人,但個個都是以一敵十驍勇善戰的勇士,平常他們都常伴焰雲左右,也隻有焰雲才能指揮他們,哪怕是慕禾也要通過焰雲傳達命令,才能進行。
客棧外,人聲鼎沸,大多都是來看熱鬧的,圍觀百姓人各一句,無非在談論裏麵的貴客。
與之相比,屋子裏則安靜許多,焰家兵的一二把手,呆立在房門外,右邊是一個長相儒雅,氣質幹淨,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書生氣息的男人,
他為難的說“將軍,我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還不叫太傅大人起來嗎?”
書生前麵,是個五官俊美硬朗的男人,麵容如刀刻般銳利,劍眉星目,冷目灼灼,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但那瞳孔深處,自始至終都有一抹柔情,自打進了客棧,就從未消逝。
此人正是焰雲,他自動向慕禾請命,前來迎接四季。
焰雲頭也不回,語氣淡淡的道“太傅趕路太累,讓她多休息一會”
焰雲身後的儒雅男人,是他的副官林泰。林泰跟了焰雲好幾年,第一次遇到這麼詭異的狀況,想他一貫不近人情,除了命令和任務什麼都不在意的將軍,居然會主動關心別人。
難道今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說起太陽,他看向一邊窗外,現在已快到午時。便出聲提醒道
“將軍!已快到午時了,要再不走,午宴怕要遲了”
而且聽聞汐國太傅是個女人,女人打扮起來通常都得花一兩個時辰。想來是趕不上午宴了。
聽聞皇上很是喜歡這位太傅,希望之後皇上不要生氣,牽連到他們就好。
焰雲聽言凝望天色,見的確已經耽誤不得,就道“敲門吧!”
林泰聽完大喜,握著拳頭就去叩門,才剛剛敲了兩聲,就把人一把抓住,焰雲嚴肅又認真的對他說“你敲這麼重,把人嚇著了怎麼辦?”
林泰心中掛兩條寬麵條,欲哭無淚;聲音不大些,怎麼把屋裏的那位叫醒。
但他的想法顯然沒有傳達到他家將軍的腦中,焰雲不滿他粗暴的做法,便輕輕的開口喚道“四!”才剛剛出口一個字,想起對方現在好歹是個大官,直呼其名不合法紀。
便換了個稱呼“太傅大人,你起身了嗎?我們來接你了?”
語落,食指和中指指節敲打著房門,一塊一慢,很有節律,林泰見狀心裏想著,你這聲音,隻怕在叫半個時辰都叫不醒。
好在,屋裏的四季極給力,早在對方用力敲的那兩下子便已清醒,還不能說成是清醒,隻能說意誌醒了一半。
還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等著另一半神智覺醒的四季,乍然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跳下床,光著腳就跑到門前打開了門,高興的說“焰雲!”
好在現在天氣還沒有冷下,就算光著腳也沒有什麼。她身穿一件白色裏衣,頭發還披散著,要不是青天白日,隻怕麵前的幾人就會高喊一聲‘鬼啊!’然後齊齊暈倒。
四季這樣子實在嚇人,放在大白天也還有那麼一點陰森森的感覺,至少林泰是被嚇到了,看著突然冒出的人,好半天都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
倒是焰雲不大驚小怪,語氣雖然還是一貫的死板,但比起以往,其實已經滿是柔情了。他說“時間不早,我們該出發了”
顧不得沉寂在好友重逢的喜悅中,四季從探出頭,遠遠地看著天色大亮的窗外,呆呆的問“宴會是什麼時候?”
焰雲平靜答道“一個時辰後”
一個時辰,光從城外走到皇宮都要一個時辰啊!
“你怎麼不早些叫醒我!”剩下的五分神智總算是全部驚醒,四季懊惱的抓抓頭發,猛地把門關上,隔絕門外的一切視線。
好半天,林泰才從衝擊中緩過神來,他不可置信的咽了一口口水問“將軍!這是陛下喜歡的四季姑娘嗎?”
他的話,問出了在場人所有的心聲,身為燁國人,他們都無數次聽聞過這位姑娘的大名,要不是這人的逃跑功力太強,他們皇上跑了兩個國家都沒有追上,現在坐在鳳位上的人就是她了。
幾道炙熱的目光放在焰雲的身上,對方平靜的回答“四季隻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