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進士分為三等:
一等稱進士及等;
二等稱進士出身;
三等賜同進士出身。
擴大了錄取範圍,名額也成倍增加。
唐代錄取進士,每次不過二、三十人,少則幾人、十幾人。
宋代每次錄取多達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
對於屢考不第的考生,允許他們在遇到皇帝策試時,報名參加附試,叫特奏名。
也可奏請皇帝開恩,賞賜出身資格,委派官吏,開後世恩科的先例。
宋朝是科舉承前啟後的朝代,也是臻於成熟的朝代。宋朝以後直到清末宣統年間,科舉製基本上沒有什麼本質的改變。
宋朝初期雖然還處在南征北伐的半戰爭狀態,但趙匡胤對開科取士卻沒有絲毫懈怠,建國當年(960)便舉行了第一次科舉考試,錄取了19人。
唐、五代以來,每科進士都掌握在二三十人上下,而且寧缺毋濫。宋朝的首科,當然需要為今後做出表率,所以挑來挑去,選了19名佼佼者。
第二年再次舉行考試,隻錄取了11人。此後數年,每榜進士大約都在十人左右,最少的乾德四年(966)僅錄取了六個人,可謂鳳毛麟角。
趙匡胤實行的是文人治國,靠這麼幾個人哪能填補全國眾多的職位!
為了籠絡士子,開寶三年(970),他給主持科舉的禮部下了道聖旨,命他們整理近十年以及後周乃至後漢的舉子檔案,統計一下,看曆經15次考試全部終場還沒考中的究竟有多少人。
禮部經過仔細核查,列出了以司馬浦為首共計106人的名字。
趙匡胤大筆一揮:這些人實在不易,得了,統統賜本科進士出身。
在宋朝,這種進士有個專門的名稱,叫做“恩科進士”,即皇帝開恩特賜的進士。趙匡胤這次“恩科”玩兒得大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起碼能看出這位大政治家治國是何等靈活,籠絡人才是何等大手筆。此後的“恩科”一般隻涉及極少數人,這種情況在整個兒宋朝也不算罕見。
說完“恩科”這個特殊現象,還回到常規性科考上來。宋朝前期的科舉基本上承襲唐和五代,依舊是常科和製科兩大係統。
“常科”就是常設之科,類似今天高考等公開考試,國家規定大綱、內容、時間和具體程式。除進士科之外,還有諸科,包括九經、五經、開元禮、三史、三禮、三傳、明經、明法、明字等科。
所有舉子都是每年秋季參加鄉試,中鄉舉者冬末會集到京城,次年開春,由禮部主持國家級統一會試。
所謂“九經”,即唐朝定下的九部儒家經典,“五經”則是西漢時確定的五部儒家經典,“開元禮”是唐朝修纂的一部大型禮書,也可以看成是實用“禮學”的專科考試,“三史”指《史記》、兩《漢書》和《三國誌》,可以理解為史科的專科考試,“三禮”指十三經當中的《周禮》、《儀禮》和《禮記》,可以看成是禮學理論的專科考試,“三傳”指《左傳》、《公羊傳》和《榖梁傳》,可以看成是經部史書的專門考試,“明經”指全部經書的統考,可以看成是傳統經學訓詁類的考試,“明法”是法學考試,“明字”是字學考試。
關於“進士”和“明經”,則需要多說幾句。從唐代以來,舉子們最看重的就這兩大科,兩大科中,又以進士科為最。
原因很簡單:中進士者日後仕途非常樂觀,往往能爬到宰輔的高位,及第明經的前途要坎坷得多,最終能做到高官的人寥若晨星。其他各小科一看就知道,即使考中,也不過終生是個小業務官,很難掌握到權力。
“製科”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小範圍考試,這種考試形態源於漢朝的射策,唐代已經非常普遍,到宋朝,逐漸形成了一些“常科”性質的製科,也就是經常重複考試的製科題目。
太祖時設的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經學優深可為師法、詳閑吏理達於教化三科;
仁宗時設的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博通墳典明於教化、才識兼茂明於體用、詳明吏理可使從政、識洞韜略運籌帷幄、軍謀宏遠材任邊寄六科,都是從唐朝承襲來的。製科考試的範圍雖然不大,應試者的資格卻放得很寬,不論是在任官員,還是山野小民,都可由宰相重臣舉薦參加考試。
就算是已經中過進士的人也可以參加製科考試。北宋名臣富弼,原本是想參加進士科考試的,偏巧那年他老丈人晏殊當大主考,需要回避,隻得參加當年的製科考試;
再如蘇軾、蘇轍兄弟,嘉祐二年(1057)已經中了進士,還不甘心,又雙雙參加了嘉祐六年(1061)的製科考試,入第三等。
據宋人郎曄考證,蘇軾應的是“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這和蘇軾後來的自嘲甚相吻合——在經曆了多重磨難後,蘇軾不無感慨地歎道:“當年應製科考試,成績甚優,於是飄飄然自以為真的可以‘直言極諫’了。殊不知諫一回滅一回,如今滅到黃州涼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