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一旁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悄悄地挪動著腳步,退到了不易被人發現的偏僻處,伸長脖子,瞪大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唯恐錯過場內任何細微的變化。
一瞬間,狹長的走廊裏,隻剩下薛玲、白瀾蘭、林佟和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的羅清婉。
“林佟啊林佟,你究竟做了什麼,才讓羅清婉這樣一個孕婦,大白地走幾步路就睡過去了?”
薛玲表示,她隻是很正式地問話,順帶撇清自己的責任,絕對沒有什麼“汙汙”的想法。然而,聽到植物們對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人詭異的視線,和若有所思的神情的議論,卻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群眾的“腦補”力量才是強大的!
“薛玲!”憤怒狀態下的林佟,並沒有聽出薛玲的話外之意,當然,也沒有點亮“千裏眼,順風耳”的技能,在察覺到那些圍觀群眾的變化後,對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做一個順勢而為的調整,而是怒氣衝衝地指著薛玲,一幅擇人欲嗜的凶殘狠戾模樣,“你明知婉婉懷了身孕,你還故意氣她?我跟你,如果婉婉出了什麼事,我們林家和你們薛家勢不兩立!”
“你是傻子嗎?”薛玲挑挑眉,不再掩飾自己對林佟的這沒多大技術含量的倒把一耙手段的鄙夷和不屑,“需要我再重複一遍急診室醫生給出來的診斷嗎?”
林佟已經被氣得頭頂冒煙,眼前金星亂竄,指著薛玲的手指也顫抖個不停,一幅下一刻,就會步了羅清婉“暈厥”後塵的淒慘又悲愴到極點的模樣。
若放了平日裏,薛玲還會為他點上一排蠟燭,而,今嘛,差點就再次背鍋的她,卻是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樣“高高抬起,輕輕落下”,而是將自己的毒舌發揮到了極致,損起人來,竟到了連最伶牙俐齒的人都必需甘拜下風的程度。
“瞧我,還真是被氣糊塗了,竟然打算和一隻瘋狗講道理,這跟‘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呢?”
話落,薛玲就和白瀾蘭揮了揮手,幹脆利落地離開了,沒有再繼續搭理林佟的欲望,更無視了躺在病床上,眼皮不停顫抖著,一幅好似立刻就能醒過來,卻仿佛深陷無盡的噩夢中,用力全身的力氣去掙紮、去反抗,也沒能順利逃離,隻能任由噩夢將自己拽入萬丈深淵的羅清婉。
離開醫院的薛玲,並沒有立刻回大院,而是又一次拐去了華僑商場,繼續瘋狂的購物。當然,和之前相比,現在的她心情好到嗨。
這一逛,就到了下午五點。拎著大包包東西的薛玲,在商場外麵才等了不到三分鍾,就見到了熟悉的吉普車,而,緩緩降下的車窗裏,那熟悉的人影,更是讓她忍不住歡呼一聲:“爺爺,你來啦!”
“你又惹了什麼事?”薛將軍一臉警惕和戒備地看著薛玲,心底那些因為薛玲遠遠見到自己後,就飛奔過來的歡欣雀躍等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落坑”的不祥預感。
“爺爺,瞧你這話的!”薛玲撇撇嘴,和馬國慶一起,將身旁那座幾乎堆成山的包袱塞到後備箱裏,塞不下的,則放到後座,嘴裏還不忘記為自己辯駁,“我這麼乖巧可愛、貼心孝順的一個人,哪會隨隨便便就惹事呢?”
“嗬嗬!”薛將軍冷笑兩聲,以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對薛玲這番話的鄙夷不屑。當然,作為一個向來“擺事實,講道理”的大佬,他決定,不繼續和薛玲做無謂的口頭爭執,回頭,等事情真發生了,到時候……
“爺爺,你這笑得……”薛玲翻了個白眼,“真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