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一看,印荷姑娘整個嬌媚的身軀都掛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個丫頭的身子真是發育的不錯,胸前怒挺的雙峰緊緊的擠在身上,她不似若紅師妹,若紅師妹是帶些嬰兒肥,雖也豐滿,但是軟軟的肥膩,而這印荷姑娘從來都跟著爹爹在大江上泛舟,因此多了些鍛煉,嬌軀也更加的結實。
衛青鋒拍了拍她的後背,輕笑道:“狗都躺下歇息去了,你還不下來麼?”
印荷這才敢轉頭看過去,然後羞赫之極的跳下小身子,對著衛青鋒俏皮的吐了吐嫣紅的小香舌,衛青鋒拉起她的小手兒,循著燈火走入庭院,入內是個高堂,堂中無人,燈火卻是通明,正對麵供奉的是個一人高的關老爺,一手扶著美髯,另一手卻是拿著長長的偃月刀,看著威武之極,關老爺的兩邊分別站著金童玉女,各自手捧金元寶,笑態可掬,香案上卻是畢恭畢敬的堆放了果禮無數。
衛青鋒與印荷靜靜的走近高堂,高堂邊又兩排檀木所製的沉香櫃子,隨手打開一看,裏麵盡是珠光寶氣的首飾衣服,衛青鋒隨手取了一些出來,便插在印荷迤邐的發頂,然後又取了一些雍容的長衣披在她的肩上,站遠一看,這姑娘經過這麼一番打扮,才算是脫胎換骨,她本有傾城傾國之姿,隻是平素裏缺少打扮,而且穿衣更不講究,無形中便將美色掩飾了幾分下去。
這世上衛青鋒見過五官搭配最美的是筠兒那俏丫頭,那丫頭年紀也不大,但是已經生的閉月羞花,小臉更是精致的好像魔魘,她練過似玉功,更是善於將自己的美麗都外放出來,可是麵前這印荷姑娘卻是收斂的美,一舉手一投足皆是發自內心。
衛青鋒看了好幾眼,不覺脫口輕讚道:“好美的印荷姑娘。”
印荷羞澀之極的任他在自己身上發梢作弄一番,身邊有個亮晃晃的銅鏡,她隨眼看了一下,鏡中是個粉麵桃腮的小姑娘,小臉嬌豔欲滴,這麼一番打扮果真是與平時相差千裏,印荷眼神一黯,又將那些珠寶玉石都收好放回櫃子裏,然後走到衛青鋒的身前,垂頭悄聲道:“公子爺,這些都是人家的東西,印荷雖然過得窮苦日子,但是……也知道同人不同命,不是自己的,印荷不應該要。”
衛青鋒點了點頭,暗道:“好個要強的丫頭。”
正在這時,高堂內傳來誇張的哭泣聲道:“吳老爺呀,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
衛青鋒與印荷對望一下,均聽得這誇張的哭聲正是貞娘所發,接著一個怒衝衝的嘶啞聲音道:“出了什麼事了,怎麼我的小妾呢,還不送來?”
杜貞娘尖聲道:“本來事情辦的好好的,接過半道裏殺出個不知名的小子,又將……又將印荷搶回去了,還打傷了您的一個手下,奴家也險些沒命回來見你了呀。”
吳老爺怒道:“什麼……?倒是什麼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杜貞娘倉惶的道:“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許是發了狂罷,連您吳老爺的麵子也不賣了。”
吳老爺吼叫道:“我這就去叫人,多帶些人去,定要將那小子打死了扔進大江裏,看看日後還有誰敢對我說個不字。”
印荷聽到這裏,神情擔心的拉了拉衛青鋒的衣袖,見到衛青鋒眯著眼睛轉過頭來,湊到自己的小耳垂邊,低低笑道:“什麼同人不同命,印荷姑娘,人家的東西你不願取,那我們就讓人家乖乖的給咱們送上來好麼?”
印荷聽得一愣,那熱熱的吐話俱都噴在自己耳後脖頸邊,她渾身癡迷的一酥,靈魂出竅,小心思卻是遙遙的飛到天上,心思恍惚間,更是已經不知道公子爺在說些什麼了——
幽月之下,高堂內燈火通明,印荷癡癡呆呆的站在高堂的燭火邊,看著衛青鋒又取出沉香櫃子裏的珠寶玉器,往自己嬌花般的頭頂腮邊插了個滿,印荷心頭一淒,卻又不忍心再次拂逆他,隻是心頭婉轉的呻吟:“公子爺呀,你看來是喜歡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喜歡印荷這般……樸樸素素,沒有半分媚氣的傻丫頭哩。”
衛青鋒弄了一會,滿意的回身站遠些,目中盡是頑皮之色,印荷悄悄的轉回小腦袋看了看身邊的銅鏡,銅鏡裏麵反射出一個玉女般的至純小姑娘,臉上塗滿胭脂,眉角還點了朱漆的狀元紅,看著當真羨煞旁人。
印荷看的小臉一羞,公子爺幫自己這麼一打扮,果然看著更是出眾,紅唇白齒的好生旖旎,過去這十六年裏,她從未注意過自己的樣貌與氣質,竟會翻江倒海一般,變化的這麼大,印荷抬眼見公子爺滿意的在自己身前踱了幾步,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印荷嘴角一撇,再也不忍心將這些珠花頭飾都取下來,重新放好在櫃子裏。
衛青鋒輕輕拍手道:“妙極!”然後轉過身去,在櫃子裏找了些畫眉用的墨漆,雙手抹勻了,往自己頭臉眉角胡亂一蓋,印荷抬頭一看,險些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公子爺本是個儒雅的俊哥兒,這般亂塗一下,竟是紫黑著麵龐,看著好像戲班裏的黑麵武生,樣子怪異之極。
衛青鋒咧嘴一笑,黑色肌膚映襯得牙齒更是白的發亮,印荷看的一呆,止住綻開的紅顏,油然間醉了小心思,便癡癡的看著他又倒騰一番,然後拉著自己過去,走到關老爺和金童玉女的身邊,一把扯下關老爺的長衫布帽,還拉下了關老爺垂胸的美髯,往他自己身上一穿一戴,如此提須作勢一看,竟是個活脫脫的關老爺再世。
衛青鋒畢恭畢敬的將赤身無史須的關老爺放倒在香案下,又將那玉女疊放在關老爺的身旁,再對裏麵施禮道:“對不住關老爺,小子看你在這站得累了,讓您老人家歇歇腳,再說您護佑世人,怎能忠奸不分,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小子看的不過眼,借您老人家的身子名頭使使,絕無不恭不敬之心。”
印荷在一旁看的忍俊不住,終是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隻是她歡愉的笑聲剛露,便又緊緊的伸出小手掩住小嘴,眉角怪異的皺起,忍得愈發辛苦,麵前的公子爺打扮怪異,偏偏還和關老爺一本正經的說著話兒,實在是又可氣,又可笑。衛青鋒回身瞪了印荷一眼,黝黑的臉頰上目光炯炯有神,恍若刀鋒劃過,印荷被他一掃而過,趕緊束下小臉去,朝他討好的吐了吐幽幽的小香舌,眉目傳情的意思是:“印荷再也不敢了。”
衛青鋒回過身來,將那玉女手中的金元寶往印荷手中一放,接著拉扯著她走到玉女原本站著的位置,給她擺好了姿勢,印荷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公子爺是讓我假扮玉女呢?”金童玉女原是中原人篤信的守財之神,關老爺更是保佑天下社稷安康,印荷抿了抿嘴,正想說話,衛青鋒忽然伸出一隻手指來,輕輕蓋住了她欲滴的嬌唇,印荷麵色一紅,抱住金元寶的小身子兀自一抖,便是方才抹著厚厚胭脂的小臉,也蓋不住這媚氣霞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