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晃怒道:“還狡言強辯,那我問你柯宴的時候,你怎麼推說不知,我再提醒你一句,今日下午……你還在洛都城外的客棧柴房中與柯宴大人見過一麵,這些我都瞧在眼底,看你還怎麼抵賴?”
祿德泗驚道:“怎麼下午……下午在下見過的原是柯大人麼?那人隻說他姓柯,卻沒說他是位什麼大人,他找到在下……隻不過叫在下給他帶一些北郡最好的鹿茸和蒜泥,送到洛都,並說事後一定重金相謝。”
眾人聽得一呆,難道……柯宴找到這祿德泗果然是因為他往來經商於洛都與北郡之間,所以想要從他那買些貨物?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都白跑一趟。朱晃手中的鐵杵微微鬆開一些,回頭小聲問道:“衛兄弟,這……這可怎辦?”
衛青鋒心中也半信半疑,悄悄垂眉打量過去,見到那祿德泗的脖子斜扭,眼神正光芒閃爍的偷偷睨視著自己,見到自己不對勁的很,你們想想……若是一般的商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膽色,他夜半行路於荒郊野外,被我們這些人強攔下來,雖然看上去好像害怕的緊,實則他每句答話都井井有條,不慌不忙的,這些事情……他若不是早早的便想好了應對之策,豈會如此胸有成竹。”
他低下頭來對祿德泗仔細打量了片刻,又道:“你果真是個蠻子,你不知道麼?北方蠻子的身上都有一股重重的腥氣,那是因為他們不事農耕,自小便吃著牛肉羊肉,喝著羊奶長大,所以長大之後身上便帶有一股牛羊的腥臊之味。”
史艾可也垂下小臉去,對那祿德泗身上輕輕吸了一口氣,又趕緊捂住小小的鼻頭脆聲道:“真是這樣呢,這人身上的氣味……難聞的緊。”
祿德泗聽得麵色一窒,正要答話,衛青鋒又揮手道:“朱大哥,這人倒是頗有心機,而且性子堅韌,看來你這麼問話根本什麼也問不出來,這樣罷,你們先好好的搜一下,看看他身上都帶著些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朱晃點頭應道:“是。”便與其他人幾手幾腳的將祿德泗的渾身衣襟掀開搜查了起來,他們從頭到腳翻了個遍,從他身上搜出一些碎銀子,短刀和通關的文書,衛青鋒將那通關的文書執在手裏,翻開看看,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蓋滿了從北向南的關蝶,看來這祿德泗倒是從極北的望月城而來,確實不假。
史艾可乖巧的站在他的身邊,一會望望他手裏的文書,一會子又瞧瞧地上搜查的經過,忽然間麵色緋紅,急急的啐了一口,又閃身躲到了衛青鋒的身後,衛青鋒奇怪的顯然並未搜出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因此不甘心下,又將那人衣褲整個褪掉,一寸寸用手捏過,甚至連祿德泗的肛門幽道也沒放過。
史艾可見到這般羞人的場麵,自然隻能躲在衛青鋒的背後,隻不過今夜這事雖然頗為陰森可怖,卻正是對了史艾可的胃口,她又分毫不想放過這一幕,因此躲在衛青鋒的身後,不時還偷偷的踮起腳尖從他的肩頭看過去瞄上一眼。
過了好一會,朱晃等人意興闌珊的都住了手,拿著這些碎銀子,防身的短刀無可奈何時,史艾可忽然探手驚呼道:“他的頭……他的頭上有什麼東西亮閃閃的。”
朱晃等人聽得一楞,又仔細的翻開祿德泗淩亂的頭,細細濾過,找出一個亮閃閃圓環狀的小巧東西,史艾可搶過來接著一看,便又啐了一口,“好端端的七尺男兒家,偏偏要學小女子般的戴著這麼些勞什子。”
衛青鋒湊過去一看,看清楚原來那是個閨房小姐常用來束的夾,這夾做的甚為精致精美,上麵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花紋圖案,一見便知手藝不凡,想來在北方蠻子當中卻不多見,他低頭看下去,見到祿德泗的眼神甚是驚恐的瞪著自己手中的夾,嘴唇嗡動,仿佛欲言又止。
衛青鋒笑道:“這是什麼玩意,你為何會戴在身上?”頓了一下又道:“這是……那位柯大人送給你的麼?”
祿德泗臉上終是變了顏色,訥訥道:“你們……你們快還給我!”
衛青鋒哈哈笑道:“還不快說實話麼,朱大哥……將他押解回去,咱們多的是手段審問逼迫於他,看他還能堅持多久。”
祿德泗麵如死灰的哈哈一笑,道:“想要讓我賣主求榮,門也沒有,你們日後……日後都會付出與我今日相同的代價,哈哈……哈哈!”
衛青鋒聽得心頭一驚,轉頭看下去,見到那祿德泗大笑一陣,嘴角卻是流出了殷殷的鮮血,眼見著雙目曝出,頭顱向左側一歪,朱晃慌忙扶起他的腦袋,掰開的嘴角看進去,裏麵掉出來一截紅兮兮的事物,史艾可垂頭仔細瞧瞧,忽然一跳而起,嬌聲道:“他的……他的舌頭!”
衛青鋒呆呆的看著那殞命的祿德泗,心中不迭的後悔埋怨:“怎的……沒想到他會咬舌自盡?太過大意了。”無奈的搖頭道:“哎……這人倒也硬氣,不失為一條好漢子,你們將他……在叢林中埋了罷,免得他暴屍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