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婉看他正正經經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嬌笑出來道:“誰讓你日後不苟言笑,假作正經了,九哥哥呀,你都是快做爹爹的人了,我爹爹這次來洛都,允了咱們倆的婚事,婉兒從此便是你的人了,可筠兒姐姐,淼兒姐姐和紫兒她們對你情深一片,你自然不可以負了人家,而且……印荷妹妹將你家,哎……如此想想,這天下間的好女子……盡都被你這壞家夥一人占盡了,婉兒真不知是喜是憂才好。”
衛青鋒歎了口氣,笑道:“等這段日子忙完了,我便陪著你們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每日裏和你們四處遊玩,帶著咱們的寶寶,教他讀書寫字,習練武藝,婉兒你這般聰明,生出來的小家夥定然也是個小機靈鬼。”
秦玉婉被他羞得麵紅耳赤,偏偏目中又漫射出憧憬無比的神色,低頭見他說過了話,眼神又溜到麵前那精致異常的環之上,秦玉婉小嘴一嘟,靠住他的肩頭幽幽的道:“九哥哥,你想……你想拿這位史姑娘怎麼辦?”
衛青鋒歎氣道:“可兒純真無暇,而且極講義氣,我本不想傷害她,但是我對她歡喜倒是有的,甚至她幼年失去父母的事情,我也曾聽卓天凡老前輩說起過一次,心頭更對她有了些憐惜之意,可說到多麼深愛麼……好像又說不上。”
秦玉婉嗯的一聲,嬌昵道:“那你既然對人家無意,怎麼還要拿著人家的環來回的看,不是好矛盾的麼?”
衛青鋒聽得一呆,繼而哈哈笑道:“這個小東西才不是可兒的,昨夜裏,我和朱大哥去城外找一個人,那人見過柯宴之後,夤夜向北趕去,我們在身後追了上去……”他說到這裏,將昨夜生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才道:“因此這環本是從祿德泗的頭上搜下來的,我自然想,祿德泗乃是個粗蠻的異族,這等手工精致的環戴在頭上可謂突兀的緊,再說了,柯宴見他一麵,他返身便走,定是有些棘手的事情等待不得,或要回去找人來拿主意,或是尋他的主子回報一番,無論怎樣,都是條大好的線索,婉兒你知道,我爹娘的死因與那柯宴定然脫不開幹係,可爹娘與他究竟有些什麼仇怨,柯宴到底有什麼動機,這件事情想破我的腦袋,我也是半點不得其法,這次這蠻子祿德泗露麵出來,卻是給了我一個啟示,若是……若是柯宴本是通番的內賊身份,是蠻子安插在南朝的眼線,而我爹娘又是朝廷軍中的頂梁之柱,多次大敗過蠻子,這事兒好像就慢慢說得過去了。”
秦玉婉嗯的一聲,點頭道:“你爹娘治軍嚴謹,這在朝中素有威名,蠻子許是敗得次數多了,有些聞風喪膽,因此明的不行便來暗的。”
衛青鋒回頭笑道:“什麼我爹娘,你爹娘的,可不是咱們的爹娘。”
秦玉婉羞啐他一口,嬌滴滴的道:“又來沒正經了,難怪那史姑娘她對你是又愛又恨,半點也放下心來。”
衛青鋒聽得眉頭一跳,回憶起方才可兒在自己麵前嘶聲竭力的大喊道:“我不放心……我不放心……我不放心!”他心頭不禁一黯,默然不語,秦玉婉咯的一聲,輕輕嬌笑道:“九哥哥,今日你與爹爹他們飲酒的時候,我看見……我看見十四哥對這位史姑娘態度好像頗不尋常,十四哥他大大咧咧的慣了,除了你之外,他對誰都滿不在乎,可在這史姑娘的麵前,他竟然變得好像溫馴無比的小貓一般,聽話的緊。”
“嗯……嗯?”衛青鋒聲音頓挫的嗯嗯兩聲,回頭道:“婉兒,你是說……小十四他……”秦玉婉咯咯一笑,道:“我什麼也沒說過。”衛青鋒心頭一動,頓時明白婉兒言下之意,當下放過不提,又拿起手中的環,湊在陽光下,笑道:“婉兒你來看看,這環與一般女子佩戴的環,有些什麼不同?“
秦玉婉湊過香噴噴的小腦袋,盯著那金光閃閃的環看了好一會,方自搖頭道:“要說有些什麼不同麼……也許還說不上,這環樣式普通,外圈紋著好像雛鳥鳳凰圖,這手藝嘛……倒算是上上之選,可是要說成獨一無二,似乎又不至於。”
衛青鋒盯著那環上,自己不知看過幾百遍的細小圖案瞧了幾眼,目中不由射出纏綿之意,低聲歎息道:“可惜祿德泗那廝嚼舌自盡了,環上的秘密便不好尋,這環上的圖案繡的……應該不是雛鳥鳳凰,而是……而是北燕飛,這北燕飛圖聽說是種天下少見的胎記紋身,我過去曾經在一位姑娘的背後見過一次,但將北燕飛繡在環上有著什麼意思,我便猜不出來了。”
他話說至此,心頭一動,又道:“或許……或許這環本身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個信物罷了,昨日柯宴見了祿德泗後,對他說道:‘我有幾句話重要的話,讓你帶給你的主子,你的主子若不相信這話的真假,你便……你便拿出這個環給她看。’如此柯宴將環交給祿德泗,隻是為了證明消息確實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