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敬皇後此話一出,更是將三絕獻藝抬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評語,那豈不是最大的活金字招牌麼,日後妙玉坊揚名天下,獨領秀坊也算是指日可待,商怡婷陪坐在最末,禁不住咯咯咯掩唇輕媚的嬌笑起來,一身豪聳的酥骨媚肉劃出了膩人的乳波肉浪,隻不過……她方自笑了幾聲,卻又幽幽的止住:“此事總有遺憾,可惜那……那狠心的臭家夥沒在這當兒,看到自己精心為他大婚準備下的厚禮,看到這盛況空前的浩大場麵,哎……”
端敬皇後下了評語,大學士鴻儒們競相獻上自己的看法,無外乎震耳聵,謫仙降世之流的討好話,唐小婕聽了幾句,便忍不住蹙起自己細細彎彎的柳眉,轉人喜形於色,倒是沒有幾個人惦記著自己,她的媚眼骨碌碌一轉,頓時計上心頭,趁著這當兒悄悄的溜出了歡騰的大殿。
出殿門一看,與熱火朝天的大殿中比起來,這皇宮禦花園頗為顯得冷清,現下宮中所有的注意力都彙聚在朝堂大殿之上,便是些好事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踮起了腳尖,忙不迭的向那個方向湊過去偷進殿內服侍過酒菜,出來後便會帶出殿內的情形,沒法的身邊,聽得聚精會神。
唐小婕撚起蘇紅色長袍的裙角,惴惴不安的行走在皇宮大院的水榭假山邊,這條道她過去來了幾次,依稀裏還有些印象,不過……模模糊糊的又記不完整,她循著一些印記向左向右的盤桓了一會,忽然心頭一泄,頓足道:“哎呀……好像不對哩!”
眼前這條道荒蕪的緊,四處不見人跡,假山層疊向上,一條小道直達高處的一個亭子,那亭子過去後,便再也撞見,可沿著此路向上,卻不知通向何方,她心頭翻翻轉轉的,美目四顧流盼,終是狠心咬一咬牙,拾起裙角向那亭子的方向走去。
她的腳步足夠的輕,生怕驚到了巡視的侍衛們,期期艾艾的走了一會,來到亭子下方,忽然聽見前麵假山後有人說話,不耐煩道:“怎麼……一點消息也不傳來,咱們不是明明說好了,無論事成不成,都要呼痛訊息,再做定計,可他們倒好,居然一去兩個多時辰,沒有派一個人來。”
緊接著另一個嗓音討好的傳來道:“大將軍,您老稍安勿躁,姑爺不是說了麼,會派餘師爺居中調停,一旦那邊時機成熟,便會叫人傳信過來。”
“大將軍……”唐小婕聽得心頭一喜,暗道:“難道是……郎君他在這裏麼?”轉念又想:“不對誒,他說您老……顯然是說的方才那個蒼老些的聲音,那嗓音洪亮的緊,即便是這麼壓抑住了,也震得人耳鼓鳴,怎麼會是溫柔的壞郎君。”
唐小婕心知自己猜錯了人,不禁有些悻悻然,更加害怕被人現了蹤影而惶恐不安,她不得已隻能沿著來路向後倒退,這裏是通往小假山的石道,山道狹窄,上來容易而下去極難,她緩緩的退後兩步,聽到裏麵那洪亮的大將軍聲音又響起來道:“哎……老夫實在是有些不太放心,我這女婿文氣很足,膽氣卻是太少,他身邊的師爺倒是有些計較,就怕我這女婿遇事猶猶豫豫的,不敢拿主意,最後坐失良機。”
兩一個聲音緊緊的響起道:“嗬嗬,大將軍,小人認為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從寧安府一路趕過來,不正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嘛,眼下萬事俱備,箭在弦上,姑爺就算是文縐縐的儒雅大度,也不得不考慮考慮後果,一旦咱們大事敗露,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大將軍嘿嘿笑道:“這倒也是,修兒年歲也不小了,我相信他擰得清裏麵的道理,我鮮於無忌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不正是為了輔助他有朝一日高登大寶麼,隻怕今日我們覓得良機殺掉那小皇帝,以當今朝堂上的威望來講,又有何人能夠比得過修兒?”
唐小婕腳步輕顫著倒退兩步,直到聽了這話,尤其是那句“殺了那小皇帝……”她小臉上大驚失色,啊的一聲嬌呼險些叫出口來,她飛快的伸手掩住自己蒼白的小嘴,將那聲即將出口的呼喊咽回了腹中,腳下向後退的步子忍不住又快了一些,倉促間沒注意到腳下一顆小石子,她惶遽的踩到小石子上,整個重心都向前一傾,卻是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硬邦邦的台階上,唐小婕手心中火辣辣的疼痛,一時間也顧不了太多,她吃力的用那慣於撫琴的修長玉指撐起小身子,再抬起頭時,忽然對上了一張怒衝冠的蒼老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