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耀祖想想也是,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如果不依仗日本人的勢力,振興甄家豈不是一句空話。隻怕甄家還沒有振興,早被日本人搜刮個一幹二淨了。即使日本人不搜刮,憑著甄家富的無能和懶散,也必定為旁人所竊取。自己若想在河門鎮有所作為,有所建樹,要想出人頭地,如太祖爺爺那樣威震四方,沒有日本人撐腰談何容易。漢奸不漢奸甄耀祖覺得無所謂,那是各人站立的角度不同,看法不同罷了。日本人統治了大半個中國,大半個中國的各色人等在日本人手下生活,他們不得不屈服於日本人的統治管理,很多人不得不為日本人辦事,難道為日本人辦事的中國人都是漢奸嗎?再說就中國目前的情勢,甄耀祖若想在河門鎮立足,不依仗日本人還能依仗誰呢?有人罵就讓他去罵吧,大不了也就是在背後嘀咕幾聲,諒他們也不敢當麵侮辱。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甄耀祖決定投靠日本人,重振甄家。
甄耀祖在黑木的薦舉下出任了日軍駐河門鎮的翻譯官。官雖不大,但由於河門鎮地處運河咽喉要道,很得上司看重,甄耀祖在省城有黑木這層關係,在河門鎮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謂風光無限,灼手可熱。
甄耀祖與魚行孫老板的女兒如玉小姐認識純屬偶然。甄耀祖從省城回家,拎著皮箱在汽車站徘徊。爬上那輛老舊得咣當咣當亂響,四處漏風的汽車時,意外發現坐在他身旁的竟是一位年青美貌的姑娘。甄耀祖常年在省城讀書,雖說每年回河門鎮,知道河門鎮有家孫氏魚行,生意做得風聲水起,但不知孫老板還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兒。
如玉姑娘就讀於省城女子中學,在校很少出門,在家從不與外人接觸,雖知甄家灣甄家,聽人講過甄家太祖爺爺發家的故事,但根本不認識甄耀祖。
倆人坐在一起,甄耀祖對如玉姑娘笑笑,如玉姑娘回以一笑。如玉姑娘笑的時候臉頰上浮起二個淺淺的酒窩,露出八顆潔白細小的牙齒。如玉姑娘年方十八,純潔無邪,那笑容像桃花般開放。開放在甄耀祖眼前,開放在甄耀祖心頭。甄耀祖雖說先前跟隨黑木出入過一些煙花之地,見識過一些賣笑賣身的女子,但那些女人畢竟是煙花女子殘花敗柳,哪裏能與如玉這般清純的女子相比。
甄耀祖笑容可掬,儒雅地向如玉姑娘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甄耀祖,河門鎮甄家灣人,在省城讀書。而今學校停課,同學們四處分散,隻好暫時回家了。有幸結識姑娘,不知姑娘哪方人士?”
如玉姑娘驚訝至極,握住甄耀祖的手,問:“你當真是河門鎮人?莫非你是甄家灣甄家的少爺?”
甄耀祖笑答:“正是,甄家灣甄家便是我家。”
“啊呀呀,早就聽說甄家灣甄家了。”如玉姑娘笑道,“我打兒時就聽說過甄家太祖爺爺發家的故事,沒想到在此地認識了甄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