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二丫漠然注視著石大勇收拾東西,她不明白石大勇收拾這些東西有何用處。石大勇要走了,對她說了今天晚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目送石大勇轉身而去,甄二丫不由自主叫了一聲:“石大勇!”
石大勇止步,轉身注視甄二丫,略一思索,從皮套裏掏出手槍放到甄二丫身邊床上,石大勇說:“這個輕巧一些,你留著吧。”
甄二丫瞥一眼手槍,說:“我不要,我要它做什麼!”
石大勇說:“壯膽。有了槍什麼都不怕了。”
甄二丫將槍塞還給石大勇,說:“我不要。”
石大勇收了槍,問:“那你要什麼?刀?手榴?”
甄二丫搖搖頭,說:“石大勇,我沒有地方去了,我要跟你走!”
石大勇吃了一驚,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甄二丫怎麼可能說出跟他走的話。甄二丫與他從無來往,一名出生名門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跟他這個無家可歸浪跡天涯的屠夫走呢。再說他居無定所,她跟他能走到哪裏去呢?
甄二丫也吃了一驚。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跟石大勇走的話,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跟石大勇走,跟石大勇在一起。他們倆人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二個人。從出生到如今都是二條道上的人,隻是由於今天鬆本的暴行才將他們牽扯到一起。甄二丫用紅木矮凳砸死了鬆本,確實沒有地方去了,但她並非一定得跟石大勇走呀,跟石大勇能到哪裏去呢?她沒有經過大腦思慮,她就這麼說出來了,而且說得語氣堅決,十分有力。
石大勇斷然拒絕:“不可!”
甄二丫騰一聲從床上跳下來,雙目圓睜,問:“為什麼?”
石大勇說:“我們是不一樣的人,你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我是亡命天涯的屠夫。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吃的東西都沒有,天作被地當床,蘆根水草充作糧,你怎麼能跟我在一起,我怎麼能帶你一塊兒走。”
甄二丫說:“這些我都不怕。我覺得你才是正真的男子漢。”
甄二丫終於找到了跟石大勇走的理由,那就是石大勇是正直的男子漢。
石大勇說:“那也不成,我與你有殺父之仇。我把你父親甄家富殺了,難道你不恨我嗎?難道你不想像甄耀祖一樣找我報仇嗎?”
甄二丫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