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歐陽燁坐在書桌旁,一雙眼眸已經微微地眯了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你說真的?她真的每天都在吃藥?而且每次都是七點那麼準時?”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梁瑞安是向梁珈跟周邢琛隱瞞了這件事情,畢竟先前,她可是一點狀況都沒有發生的。
敲著桌麵的手指沒有停下,歐陽燁在電話的這頭輕輕地勾起嘴唇,“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務必要查清楚,她的病,到底是什麼。說不定……”
說不定以後會大有用處。
歐陽燁的眼眸有些慵懶,他的手微微支撐著自己的臉龐,有些散漫地看向自己隨手關掉的手機屏幕,緩緩地勾起一個笑容。
而這邊的周邢琛跟梁珈則是完全不知道周家和歐陽燁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現在隻擔心的,恐怕隻有一件事情。
遠在紐約的私人醫院裏,梁珈和周邢琛有些不安地坐在診斷室的一側,在等待醫生最後的答複。
消毒水的氣味很濃,病房裏很是整潔幹淨,水藍色的窗簾隨著微風的拂動緩慢地扯出一個角來,讓整間辦公室明亮了不少。
診斷室裏麵沒有什麼人,隻有之前一直照顧和調養梁珈的一個德國籍的老醫生,他正在翻翻找找什麼,似乎是希望從一堆文件夾裏抽取出重要的資料展示給梁珈跟周邢琛看。
梁珈的心跳得很快,手心不知何時已經細細地沁出一層汗珠。
周邢琛蹙了下眉,盯著梁珈那緊張到有些蒼白的臉色,他的手動了動,一把籠罩住梁珈那有些微涼的白皙的手。
他勾起唇,緊緊地攢著梁珈的手,似乎是在安撫梁珈又在安撫自己,輕聲道:“不要緊張。”
其實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周邢琛的心裏也的確是緊張,隻是這種緊張被他快速地壓了下去,畢竟是周邢琛,即使內心有多緊張,還是能夠不見波瀾。
老醫生似乎終於從文件中翻找出什麼,他的目光平淡地掠過那幾行小小的英文,神色驀然地柔和了一下,轉過身回到了主治醫師的座位上,他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眼前的周邢琛。
“周少,我看了你們的診治報告,這一份是你們的診治結果,看來,你們這趟美國紐約之旅是很有收獲了。”
德國老醫生說著不流利的中文,動作敏捷地翻動著周邢琛手上的英文報告,梁珈抿著唇,盡管聽出來老醫生的語氣輕鬆,但還是不由得有一絲緊張。
畢竟這件事,是她這輩子唯一的遺憾。
曾經的那幾件往事又莫名地湧上心頭,梁珈低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那份英文報告,攢著周邢琛的手有些緊。
周邢琛雖然臉上鎮定,但如果梁珈此刻的神智清晰,也一定能夠察覺到周邢琛的手指正在顫抖,他那專注的目光隨著德國老醫生的手一頁一頁地往下後移動,在紙張停住的那一霎那間,周邢琛的呼吸也不禁變得有些緩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