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讓人痛心的代價(1 / 2)

說完,他使勁一把拉上艙門。

“本來早該走了,你們偏要留下來殺黃皮猴子,好象人沒殺夠,仗沒打過癮似的。”

駕駛員老周手搖操縱杆,腳踏方向舵,大吼一聲:“都坐好了”。

他一拉操縱杆,鄧建國一行便隨同機身一起顫顫悠悠。

旋翼高速轉動,狂風吹得四下樹木枝葉如麥苗一樣搖搖曳曳。老周向後一拉操縱杆,直升機靈敏地輕彈一下,穩穩地懸在十米的高度。

老周又向後一拉操縱杆,直升機向上拉升,然後一踏方向舵,操縱杆左擺,機身向左側傾,機頭上翹,急轉彎,載著鄧建國一幹凱旋歸國的勇士在震耳轟鳴聲中,擦著鬱鬱蔥蔥的林梢向北疾飛而去。

直升機飛得很低,始終與地麵保持在一百米到一百五米之間。顯然,駕駛員老周對這架武直缺乏信心,就算他飛行絕技已臻化境,但也不敢妄自尊大,在四百米以上的高空飛行,一旦飛機失事的話,緊急迫降極為困難,那可是人命關天之事,千萬馬虎不得。

機艙內,鄧建國坐穩後,喘了幾口粗氣,心境一陣釋然,隻是覺得頭昏腦張,被衝擊波震蕩過的肚腹還在隱隱作痛,四肢百骸酥軟無比。

長達十多個小時的奔命,毫無喘息之機,其衰竭和疲頓程度,可想而知。

他迫切想甩開一切重負,海闊天空地休憩一番,可是現實允許嗎?

馬偉正緊閉雙眼,僵硬地平躺在軍毯上,一動不動,,他已經走完了在世間平凡而光輝的二十個春秋。

鄧建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看好的爆破高手生命殞落,卻無能為力,眼神中透露著極度悲愴的感傷,他怪自己隻有向敵人濺血殘命的本事,卻沒有為戰友兄弟起死回生的超能力,更懊悔之前應該馬上帶大家撤離,而不該一時心血來潮,留下來同敵人大打出手,結果搞得殲敵一千,自損八百。

隻是,人死不能複生,他自責和愧悔也於事無補,隻能徒增煩惱,他隻得在心中默默地祝福馬偉正能在天國的路上走好,因為天國才是真正和諧的世界,在那裏沒有悲傷和痛苦,沒有貪婪和自私,沒有陰險和狡詐,沒有背叛與除賣,也沒有獨裁和專製,更沒有戰爭與殺戮。

狹窄小的機艙內蕩漾著一種凝重的悲慟和淒涼氣氛,雨過天晴的空氣本來非常清新,但現在卻凝結成一大塊厚重的鉛塊,冷酷無情地迫壓著人們的精神世界,踐踏著人們的心靈空間,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楊誌新默然無語,表情僵硬得酷似是一尊精雕細鏤的泥塑木偶,心想: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馬偉正愣是用血肉身軀為我擋住了那顆奪命的子彈,這份忠肝和赤誠,這份士為知己死的忠義是豪邁悲壯的,是壯懷激烈的,也是感天動地的。而這種忠肝義膽在和平年代裏,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金錢社會裏,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官場上,往往會被那些道貌岸然,口蜜腹劍的偽君子看成是一種愚蠢,一種迂腐。

心念間,他聽到老周用請示的語氣向他喊道:“老楊,我們現在是按原路走呢?還是直接飛向牢山方麵,抄個近路。”

他不假思索,直接回道:“就抄近道吧!讓大夥兒早點回家。”

林平聾拉著一顆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右手捂著麵孔,正在小聲而悲戚地啜泣著。

徐幫成的眼角垂吊著兩串晶瑩的淚珠,同樣在輕聲地抽噎。

陸大偉脫掉頭盔,任由清涼的晨風透過艙門縫隙吹刮著他那顆光溜溜的腦袋,雙眼毫無神采,目光呆滯。

在這種場合下,看到英雄走向死亡的悲壯和坦然,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都難免會觸景生情。

這不,李參謀長曾在自衛反擊戰中浴血廝殺過,雖然目睹士兵壯烈犧牲已到了麻木程度,但他臉上也是充滿悲痛之色,眼睛裏也隱隱閃動著淚光,深深地被馬偉正舍已為人,兩肋插刀的赤誠和忠勇而感動。

一個月前,偵察連爆破班的宿舍門前。

“立正…稍息…”

鄧建國鏗鏘有地喊著口令,爆破班的五名戰士令行禁止,稍許調整後便排列成筆直一線,宛若刀削一般。

鄧建國神情莊重,目光若箭,掃視著麵前五位昂首挺胸,生龍活虎的熱血男兒漢。

鄧建國點了點頭,宣布道:“弟兄們,從今天起,偵察連爆破班正式成立,你們是第一批選進爆破班的戰士,除了和別的弟兄一樣接受特種技戰術訓練外,還將接受更為專業的爆破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