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心下明白,這場比武若不見分曉的話,絕難讓吳濤服勁,強行按捺住的好勝心猛然遊遍全身筋腱,當下豪邁地道:“那咱們就繼續比吧!”
吳濤解開鈕扣,脫去上衣,上身隻穿著背心,兩條粗壯的胳膊襯著上身虯實的肌肉,一張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乍看上去,咄咄逼人,凜然生威。
他叫過一名戰士,把上衣往那戰士懷裏一扔,凜然道:“呆會兒把袖子給我縫好。”
鄧建國把那條袖子扔給那名戰士,這才覺得兩隻手掌有些生疼,手腕微微酸麻,不由得暗裏歎賞吳濤的鐵砂掌著實夠勁。
他搓了搓雙手,抖了抖手臂,高聲喊道:“開始。”
人隨喊聲,箭步躥出,如頭獵豹那般矯捷地撲向吳濤,左掌向上甩起,猛劈而去,掌刀破空,虎虎生風,這一下可顯得勁道十足。
吳濤麵孔上的肌肉感到一股淩厲勁急的掌風猛撞而至,似乎比之前鄧建國的幾次進招霸道了很多。他豪氣頓生,自然不含糊,更不閃避,揮掌便接,啪的一聲響,兩掌對接,勁力令人側目。
兩人各自倒退兩步,旋即再度撲上,你來我往,掌風呼呼,打得興發,看得旁觀的眾位戰士眼花繚亂,一時竟然不知該不該為兩人的精彩打鬥喝彩。
混在人群中的劉遠誌早被這場生平見所未見的龍爭虎鬥,驚得目瞪口呆。劉遠誌比其他任何人都想不明白,那個鄧建國的出身背景跟自己驚人相同,亦是顯貴之家的子弟,美好前程自出生那天起始,便已成板上釘釘的事。論起容貌外表來,自己與他不相仲伯,論起體態來,他甚至可稱是瘦削虛弱,可他為何恁地自立自強?又為何學得一身絕頂蓋世的武藝?難道他父母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還有一點更讓劉遠誌感到撲塑迷離,這個鄧建國和那個吳濤此前都是師直屬偵察連的兵,兩人都參加過數月前的一次秘密行動,隨後都被調到一線步兵連。上級此舉是為何意?兩人都是優秀的偵察兵,放到步兵連裏來衝鋒陷陣豈不等於大材小用?
此時,鄧建國和吳濤的比鬥已成膠著之勢,難分難解。
鄧建國的雙掌雖然生疼得厲害,但體力並沒有劇烈消耗,因為他善用自己輕靈的身法閃避,極少與對方硬接硬架,也絕少在酣鬥的過程中,展開凶猛進攻,充分節省體力以備必要之時,絕地反擊。而吳濤可就大不相同,一股腦兒地向鄧建國發起猛攻,不放過任何機會,把優秀軍人懂得進攻的天性張揚到極致,可是他卻忽略掉一個重要地方,高手對決彼此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勝負的關鍵在於超強的耐力。
鄧建國見吳濤已是氣喘呼呼,滿頭大汗,進擊飛招也一下比一下疲軟,知道他的體力巨耗,已經支撐不到多久,絕地反擊的時機顯然已到。他忽地一晃身,如電似火地兜抄到吳濤左側,右手變掌為爪,隨手鉤出,已抓住吳濤的左手手腕。
吳濤的趨避動作相當遲緩,剛想縮手就被對方緊緊抓住,一驚之下,立即奮力向外掙奪。
鄧建國借力打力,順勢輕送,旋即鬆開手,吳濤頓時立足不穩,向後一個趔趄,眼見就要仰跌下去,摔個仰八叉,鄧建國右手抄去,一把搭住他左肩膀,拚力回拉,不料他左肩膀汗液津津,肌肉滑滑膩膩,無法抓穩,剛剛用力,五指就滑脫開來。
就是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拉拽之力,讓即將跌倒的吳濤乘機借力用力,右腳倏然踏後一步,踩實地麵,穩住雙腳,上身晃了晃,總算沒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