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咬了咬牙,起身向前彎腰疾進。
不出二十米遠,他忽然瞧見前方有個瘦小的戰士跪在地上,像是中彈了。
鄧建國一看背影就知是趙永生,當下心頭一涼,誤以他遭到不測,迅疾搶近前去察看。
到得臨近,鄧建國急躁地問道:“兄弟,你怎麼了?沒事吧?”
趙永生扭過頭來,臉色蒼白,頭上大汗淋漓,胸口起伏不定,喘著粗氣,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鄧建國這才頓悟,趙永生是體力不支,不是受傷了。
鄧建國問他還能繼續堅持戰鬥嗎?他點點頭,表示還可以。
這時,一班長從後麵衝上來了,鄧建國立刻叫住他,吩咐他拉起趙永生,跟著自己從左側突入敵軍陣地。
一班長神色極其焦慮,左手拿住趙永生的右臂,用力拽起趙永生,厲聲喝叫趙永生抓住自己的衣襟,拖著趙永生尾隨鄧建國衝向牢山主峰西側的突出部陣地。
其餘弟兄在付出慘重代價後,成功突進了主峰突出部東側的敵軍陣地。
恰在這時,炮排的炮彈已經全部打光,迫擊炮全成了擺設。
馮文山抓起56衝鋒槍,拉動槍栓上膛,振臂大聲疾呼:“同誌們,給我衝。”
炮排的戰士們紛紛抄起衝鋒槍,跟隨馮文山,大刀闊斧地發起衝擊。
霎時之間,主峰突出部陣地上到處是輕武器的射擊聲,雙方士兵拚死搏殺時的怒吼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呼聲,重傷垂死者那無助又無力的呻吟聲………
中國健兒們已經被戰友們的鮮血和死傷激起了狂暴殺機,用不著任何命令,用不著什麼催逼,他們像一頭頭餓極的猛虎,到處追殺著殘餘的敵軍士兵。
到得主峰突出部陣地西側後,鄧建國飛身撲進戰壕,俯身疾步向前搜索推進。
一班長一把將趙永生抻進壕塹,鬆開手,讓他緊跟在鄧建國身後,自己則低姿勢持握56衝鋒槍,朝壕塹另一頭搜剿殘敵。
鄧建國騰地抬起槍,視線順著準星捕捉目標。
砰砰兩槍,前方兩名敵兵剛剛從雜物背麵閃出,各人身上中彈,頹然倒將下去。
鄧建國急速近前,槍口下壓,扣動扳機。
其中一名肩膀中彈還在抽搐的敵兵腦袋開花,立即結束了痛苦。
鄧建國眉頭不皺,槍口迅即轉向,果斷擊發。
另一名在血泊中嚎叫的敵兵胸部爆開血霧,跑到奈何橋上去追趕他同伴去了。
鄧建國越過兩具敵屍,大踏步地朝前行進。
走不出多遠,眼前出現高架掩體,鄧建國大馬金刀地跨進去,裏麵傳來急促地呼吸聲,慘苦的呻吟聲。
鄧建國雙眼如電,環掃周遭情狀,見裏麵躺臥著兩三個頭上,腰腿各部捆紮著紗布或繃帶的敵軍傷兵。
鄧建國頓生惻隱之心,槍口慢慢下垂,實在不忍心對這些行將就木的傷兵痛下殺手。
然而,就在鄧建國打算網開一麵的當兒,有個家夥悄悄伸手到屁股下麵去摸槍,他這個舉動徹底磨滅了鄧建國心中的善念。
鄧建國殺機暴起,抬槍就射,那廝的腦袋炸開花。
另外兩名敵兵剛想拉響懷裏的手榴彈,強邀鄧建國同赴黃泉,但鄧建國速度比他倆更快,砰砰幾聲槍響,他倆的頭顱便變成了爛西瓜攪拌豆腐腦。
鄧建國替這些傷兵的國家減去了負擔,長籲一口氣,回頭望去,見趙永生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正滿臉驚愕地注視著自己。
“小鬼子實在太凶狠頑強,用不著心存善念,幹脆殺光。”鄧建國說完,扭頭繼續搜索前進。
壕塹的盡頭是一個山洞,鄧建國側身蹲下,扭頭命令趙永生找隱蔽,而後從背包裏掏一發破甲槍榴彈,裝進GP-25榴彈發射器。
洞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遠遠張望上去,什麼都看不見,但敵人那驚恐的爭吵聲和哭叫聲還是非常清晰地傳入鄧建國耳鼓。
鄧建國右膝跪地,對準山洞,平射槍榴彈。
轟的一聲爆炸,槍榴彈準確地鑽進洞內,在挾窄的空間裏釋放出可怕的死亡能量。
洞內火光一閃,慘叫聲立傳,鄧建國起身帶著趙永生,急速躥近洞口,各自找到掩蔽物。
趙永生端起56衝鋒槍,對準洞內掃射,直至打光彈匣的彈藥,邊換彈匣,邊吼道:“副連長,燒死這些狗日的。”
鄧建國靈機一動,這才想起火焰噴射器是對付洞內敵人最好的必殺器,可是天知道背噴火器的兵是否還活著。
鄧建國急中生智,想用成捆的手榴彈清除洞內的殘敵,便厲聲吼叫趙永生:“手榴彈,給老子用手榴彈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