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一皺,俊美少年慘然一笑,焦愁地道:“大哥,事情隻怕沒你說得那麼單純,這群流氓團夥如此氣焰囂張,在光天化日之下橫行霸道,毫無忌禪,似乎有恃無恐,背後肯定有一張強大的保護傘,我們就算占理,也可能會吃大虧,有道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們必須馬上走。”
“這不可能吧?我們明明占理,怎麼可能還會吃大虧?”
吳濤長期生活在農村,不同於在城裏長大的俊美少年,他寡聞少見,思維呆板,又初次出門務工,不清楚社會的險惡,詭異和複雜,顯得單純又愚昧,他不太相信俊美少年的話,總覺得有理能走遍天下。
警笛聲愈來愈逼近,俊美少年無暇與吳濤理論了,從三輪車上抓起軍用挎包,往右肩膀一挎,神色焦急地道:“大哥,聽我的話,這個流氓團夥背後有後台撐腰,我們有理也難以說清楚,必須馬上走,不然會吃大虧的。還有,你先回家躲一段時間,不要出來跑三輪車,別外找其它的行當謀生,實在不行的話,以你的資質和武術根基,當兵可能是條好出路。”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附近的一條小巷跑,吳濤趕緊叫住他,大聲問道:“兄弟,能留下姓名嗎?”
“你就叫我高中學生吧!”俊美少年有好打抱不平的俠義心腸,但不願留下姓名,一邊飛快地向那條小巷奔去,一邊回頭朝吳濤叮囑道:“大哥,記住我剛才說的話,馬上走,今後不要再出來跑三輪車了……”
目送俊美少年的瘦削背影消逝在小巷內,吳濤眼皮陡然一跳,大腦裏靈光一閃,突然覺得俊美少年說得不錯,就算他有理有據,就算他打傷這麼多人是正當防衛,但到了公安局,他不一定能說得清,流氓團夥如此膽大妄為,橫行霸道,背後肯定有張強大的保護傘,他一個進城務工的鄉下毛頭小子,不占人也不占勢,就算有理也免不了吃虧,上次在火車站就是典型的例證,明明他是正當防衛,結果到了派出所,差點成了故意傷人,還被處以二百元的罰款,很不公平。
心念至此,他不敢再迷信有理就能走遍天下這句話了,蹬著三輪車趕緊開溜。
幸虧,他跑了半年時間的三輪車,對市裏的幾條主要交通路線和大部分街巷非常熟悉,七拐八轉,東一躲,西一藏,花費不少周折,總算沒被公安逮住。
回到租住的房間,他拖著極為衰疲的身體,一頭倒在床上,心裏忐忑不安,絲毫沒有勝利的愉悅感。
他在想那個長相俊美的高中學生究竟是何許人?生得瘦削文弱,貌似手無縛雞之力,身手卻恁地高絕,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更令他驚絕的是那俊美少年不但武藝高絕,而且智力超群,廣見博聞,心機靈快,他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他越想越覺得那俊美少年的洞悉力非同凡響,說的話確實是事實,那個叫禿鷹幫的流氓團夥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詐勒索,聚眾鬥毆,為非作歹,無法無天,背後肯定有大後台撐腰,他一個鄉下來的毛頭小子與他們對著幹,絕沒有好果子吃,看來今後一段時間,他不能再跑三輪車的生意了,最好躲起來不拋頭露麵,免得那些歹人找上門來尋仇。
可是不做三輪車的生意,他該怎麼掙錢?怎麼維持生計呢?他怎麼攢錢寄回家呢?
他異常的焦愁,憂慮。
第二天他把自己鎖在屋子裏,臥床睡一天,他辛勤忙碌了近一年時間,從未清閑過,一旦無事可做,他登時覺得無比的空虛。
黃昏時分,他找到他的親戚,簡明扼要地把他與流氓團夥群毆的經過和原委說了一遍,親戚大吃一驚,半信半疑地道:“我昨天晚上就聽說禿鷹幫被兩個毛頭小夥給修理了一頓,沒想到其中一個是你,那另一個是誰?”
“不知他的姓名和來頭。”吳濤搖搖頭,又道:“他是搭了我的車才碰上那檔子事的,他出手相助卻不肯透露姓名,隻說他是個高中學生,臨走時還再三叮囑我,不要被公安逮住,那幫流氓團夥勢力大,有後台撐腰,我有理也要吃大虧的,他建議我不要做三輪車的生意了。”
親戚又是一驚,稍加思慮後,神色憂懼地對吳濤說,表弟,你這次闖的禍確實不小,禿鷹幫的老四被你打折了腿,三十四個小弟超過一半人住進了醫院,有的人可能會終身殘廢。你與禿鷹幫結下大梁子了,你沒給公安逮著是對的,你不知道禿鷹幫的靠山有多大,連市政府和市公安局都有他們老大的親戚,你進去了是有理也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