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一連長並不知道,鄧建國賞識薛虎並不意味著要將其挖走,鄧建國一直都沒有挖走薛虎的想法,倒不是因為權限的問題,而是他覺得普通步兵連一樣需要軍事素養高的士兵。
或許鄧建國的性情為人,和行事風格太過反常,才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
有一點可以肯定,鄧建國確實是有意想把薛虎鍛造成全能型士兵,因為薛虎太像他在師直屬偵察連一連任職期間,非常欣賞的西北狼陸大偉。
半年以前,鄧建國曾鼓勵過薛虎,並傳授過他兩手絕活,如今看來他沒有令鄧建國失望,軍事素質有了長足的進步,還當上了班長,可謂突飛猛進,許多同年兵望塵莫及。
陳瑞跟隨鄧建國的時日不算短暫,非常清楚鄧建國的為人,他一看就知道,隻要是副連長重點關注的對象,無一不是有兩把刷子的能人。
薛虎剛才在靶場上的表現,他全都看見了,覺得這個新兵的確很有本事,不過想挑戰勇貫三軍的魔鬼尖兵,隻怕薛虎還嫩了點,當然,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還是令人欽佩的。
偵察連,步兵營的戰士們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絕大多數人不知道鄧建國暗地裏傳授薛虎絕活的事,自然也就猜測不出薛虎究竟要與鄧建國比試什麼。
半年前,鄧建國造訪洪自勇掌舵的這個步兵營,發現薛虎是個可造之才,兩人曾當眾較量過武術,當時,鄧建國領教過薛虎的武功後,覺得這個新兵的武術功底還真是不淺,隻是不知道他的軍事戰鬥技能如何?
次日,早操過後,各連以排為單位,由各排排長組織訓練,鄧建國轉遍了步兵營的十二個排,資質不錯的士兵倒是不少,但真正令他欣賞的卻寥若晨星,這時,他驀然想起了昨日與他過招的那個新兵戰士。
於是,他找到一連一排,排長正帶著戰士們訓練攀牆爬樓,可是薛虎卻不在場。
望著戰士們利用排水管,窗沿,磚牆縫隙,牆垛為支撐物,在五層高的建築物上麵躥躍縱跳,展轉騰挪,如一隻隻猴子,鄧建國心想:這小子為何沒參加訓練,病倒在床上了嗎?應該不公,昨天我與他比劃拳腳的時候,明明看到他虎彪彪的,精壯壯的,怎麼可能一轉臉就臥病不起了?
眉頭一皺,他心念疾轉,忖道:難道這小子偷懶,悄悄地溜了?也不大可能,這小子的身手我見識過,不是懶散之人所能練成的。
正當他尋思薛虎去向之際,一排長驀然瞥見他佇立在旁邊,走過來向他打招呼,他立刻回過神,歉然地微笑道:“一排長,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操課了。”
“沒有,你來這裏看我們訓練,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一排長非常羨慕鄧建國的本領和學識,昨天他已見識過鄧建國的功夫,給他的印象是這個學生官是個有真才實學又懂謙卑的人,是以他特別想向鄧建國討教討教,沒想到鄧建國正好來到他們一排觀摩訓練,他心頭大悅,欣喜地道:“兄弟,你是軍校大學生,見多識廣,我就一個大老粗,什麼都不懂,還請你多指點。”
“一排長,你太過自謙了。”鄧建國羞澀地微笑著,謙遜地道:“我在陸院學的是空泛的理論,缺乏實際工作經驗,還得抑仗你多指點才是。”
說完,他立刻調轉話頭,問道:“怎麼不見薛虎,他病了嗎。”
一提起薛虎,一排長的臉龐上立時浮現羞憤之色,長歎一口氣,怏然道:“別提他了,一提他我心裏就來氣。”
鄧建國怦然心驚,茫然地望著一排長,問道:“怎麼了?”
搖搖頭,一排長苦澀地道:“剛才他和我吵了一大架,不參加訓練了,這會正在一邊賭氣,我也懶得理他,省得找氣受。”
又是一驚,鄧建國半信非疑地道:“什麼?你說他剛才和你吵架了,不可能吧?他還是個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敢頂撞,甚至敢跟軍官作對的老兵,鄧建國倒是見過好幾個,西北狼陸大偉就是個典型,在老部隊的時候差點沒動手揍營部教導員一頓,但說到頂撞軍官的新兵,他可是今天頭一回聽到。
無奈地歎息一聲,一排長愁苦地道:“兄弟,你可別看輕了這小子,雖然是個新兵,膽子比很多老兵還大,除了洪營長外,他誰都敢頂撞,誰都鎮不住他,這個刺頭兵,我真不想帶,連長也不想要,可是洪營長非要把他塞給我們一連,不是明擺著刁難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