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鷹驀然感覺到這皮衣蒙麵人的身影形貌有些似曾相識,隻是那獰惡恐怖的笑聲和尖厲的話音完全陌生。他曾隨師父走遍大江南北,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他真正接觸過的,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屈指可數。而眼前這位神秘人物是那麼的眼熟,極有可能在那裏見過。
白霜鷹吞了吞唾液,清了清嗓門,大聲道:“朋友,既然來造訪我白某人,那就請亮出個海底來。”
皮衣蒙麵人嘎嘎怪笑兩聲,生硬的道:“姓白的,你不必知道本座是誰。”
白霜鷹暗自震驚,心忖:這人自稱”本座”,一聽這口氣就知是某個幫會組織的首腦或頭魁級人物,自己絕少接觸過這類人物,這人在這種場合下神出鬼沒的,肯定不懷好意,馬中周也極可能是他用殘虐的手段殺死的。當下,神色酷寒,冷厲的道:“朋友,這個華山派弟子可是你殺的。”
皮衣蒙麵人陰森森的一笑,滿不在乎的道:“是又如何?”
白霜鷹心火直冒,嗔目切齒的質問道:“這位華山弟子跟你有何仇怨?你為何要下如此殘酷的毒手?”
皮衣蒙麵人冷淡的道:“這個不關你的事。”
白霜鷹殘酷的一笑,生硬的道:這位華山弟子是白某從官兵的屠刀下救走的,他的命也算是我給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殺了,而且手段如此殘暴,我豈能不聞不問?”
皮衣蒙麵人的兩眼噴射出無限惡毒的棱芒,像兩把鋒利無比的刺刀直插白霜鷹的心窩,嘴裏森酷的道:“姓白的,本座是特意來奉勸你最好少管閑事,免得惹火燒身。”
聽皮衣蒙麵人的口氣,似乎很了解白霜鷹的底細,完全清楚白霜鷹有意介入華山派被剿的事件中來。顯而易見,這皮衣蒙麵人也可能是這場武林浩劫的始作俑者,幕後推手。難的是不清楚這神秘角色究竟是誰?
白霜鷹毫不畏懼,絕決的道:“江湖事,江湖人管,華山乃名門正派,華山門人與白某有過交情,我豈能容忍它不明不白的遭人誣陷,摧殘。”
皮衣蒙麵人豎著大姆指,奸惡的笑道:“真的是初生的牛犢,滿腔的熱血,本座佩服你的血性和傲骨,也更欣賞你的剛勇和堅毅,所以才誠摯的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白霜鷹既驚奇又憤懣,大馬金刀的一側身,手按劍柄,厲聲道:“你究竟是不是官府中人?華山派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蒙麵人目光惡毒,酷厲的一笑,暴烈的道:“這個你不必過問,本座再警告你一遍,最好少管閑事,否則會引火自焚。”
對方的語音僵硬而威淩,白霜鷹屬典型的冷傲角色,豈能忍受人家用死亡來脅迫,更何況他救過,同情過的馬中周被人家殘酷的虐殺,當即怒火中燒,殺氣騰騰的道:“告訴你,小爺就管定這件事了。”
蒙麵人仰天梟笑兩聲,笑聲摧心裂膽,隨即惡言毒語的道:“本座若不是欣賞你的勇氣和武學才懶得跟你廢話,你若再頑固執拗的話,小心本座對你采取斷然的措施。”
剖析蒙麵人的話中之意,不難想到,他不僅很了解白霜鷹的底細,而且對白霜鷹這個難得一見的劍道奇才青睞有加,有種可望而不可求的尷尬。
怒火在胸腔裏越燒越旺,殺機自丹田直衝頂門,白霜鷹無心去揣測皮衣蒙麵人的來龍去脈,石破天驚的嗔道:“無恥的凶徒,休得在小爺麵前賣弄口舌,小爺絕不含糊你,有種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這當兒,蒙麵人的目光惡毒得簡直就想一口把白霜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頭小夥吞剝下去,他嗄嗄怪笑一下,陰惻惻的道:“既然你執意要自說自話,剛愎自用,不聽勸告,那本座就隻好忍痛將你廢了。”說話之間,右手自虛空裏一揮,手裏突然多了一把古怪而罕見的劍。
沒有人看見他的劍是從那裏拔出來的,就像從手裏麵長出來似的。這把劍說它古怪是因為劍身僅有二尺長許,比普通的長劍短了足有一尺,也較尋常的短劍更長一些,更怪的是劍身通體泛著光彩照人的碧綠光華,在黑不溜秋的林子裏熠熠生輝,眩目迷神,說它罕見是由於白霜鷹沒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精致華美的兵刃,分明就是一件鬼斧神工,精雕細縷的工藝品,而非一把濺血殘命的神兵利器。
白霜鷹瞪著兩隻澄澈的眸子,獵奇的死盯著蒙麵人手裏那把古怪的劍,一不稍瞬,就像窮光蛋突然見了稀世珍寶似的。
蒙麵人晃了晃手中的怪劍,得意的道:“今天本座就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肖之徒見識見識這把碧血劍的厲害。”
碧血劍一聽這振聾發聵的名字就知是一把稀世珍貴的奇門兵刃。
白霜鷹雖然對傳說中的武林至寶碧血劍早有聽聞,但興趣索然,今朝有幸目睹也全當它是一件美倫美奐,賞心悅目的工藝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