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馬車已經停下好一會了,卻是毫無動靜,不見武天驕出來,武天虎隻得掀起窗簾,對裏麵喊道:“三弟!到了,別睡了!”
連著喊了五六聲,也沒得到回應,武天虎最後實在沒法了,隻得用手使勁地敲打著車箱板壁,好半天,才見武天驕從車箱裏鑽了出來,睡眼惺忪,一副未睡醒的樣子,下了馬車,落地不穩的稍稍一個踉蹌,險乎摔倒。
武天虎忙扶住了他,關懷地道:“小心啊!三弟!”
武天驕推開了他,雙臂伸展,伸了伸懶腰,仰天打個噴嚏,轉了轉脖子,捶了捶腰,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這才晃著膀子,歪著腦袋,一步三哆嗦的像個螃蟹一般向樓上走來。
看到這一副德性,樓上的人直皺眉頭,姬冰雁目光深邃,看著武天驕的每一個動作,輕笑道:“這位金刀駙馬爺還真是有……個性……格格……”
“有個性嗎?我倒不覺得,隻希望過得一會,他莫要令孤王失望!”福王凜然道,隨即以歎了口氣,轉身走了進去。
武天驕在下馬車的時候,腦中尚在回想著,宴無好宴,福王宴請自己,開口要自己加入他們,自己又該如何的應對?真要加入?
想著,武天驕忍不住搖頭一笑,不管是福王還是景王,皇家的人沒有幾個好鳥,與他們同流合汙,等於與虎謀皮,被他們出賣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最好還是離他們遠一點。
武天驕一步踏進流香閣,一把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忽扇了兩下,斜著眼拖著長腔問邊上跟隨的武天虎道:“福王殿下他們在哪裏呀?”
“福王殿下他們在三樓的霓裳廳等候兩位公子大駕。”一位侍從過來畢恭畢敬的道。
“霓裳廳?就是幾個娘們穿著薄紗、大跳豔舞的地方?”武天驕嘎嘎的笑了兩聲,對武天虎道:“福王殿下真會選地方,深得我心,不,簡直就是肚子裏的蛔蟲,鑽到了我的心窩裏去了。”
武天虎含笑點頭道:“這是福王殿下特地安排的,為了宴請三弟,福王殿下不惜包下了整個流香院,三弟,福王殿下可是非常看重你啊!你可不要令他失望!”
“是嗎!隻是不知福王殿下有沒有安排娘們給我消遣消遣,如果有,那可真是太妙了!這等免費的午餐,到天下哪找去?哈哈……”武天驕哈哈大笑道,色迷迷的揚長上樓而去。
幾位等候在樓的福王侍從同時暈翻。敢情這位金刀駙馬還真以為大皇子是請他來享福的啊?他可真是長了一個豬腦袋啊,今天請客的可是正統的皇子呀,能做出請人幹那樣的事?
剛上得三樓,大皇子福王便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哈哈,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孤王我是一時不見如隔三秋,天驕賢弟,你可真讓我想念啊!”說著,矜持中帶著高貴,卻又顯得極為親近的朝著武天驕招手。
“呃,這個,那個啥,天驕見過福王殿下千歲!”武天驕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不知所措,慌忙道:“天驕如何敢當福王殿下如此禮遇,不敢當,不敢當。”
“嗬嗬,不必客氣。”福王急忙一把扶住了武天驕要行禮的姿勢,一伸手不由愣了一下,心中頓時有些不痛快,這家夥根本沒打算行禮,隻是做了做姿態,還沒等自己手伸過去,他居然就已經直起了身子,好生無禮。
武天驕當然不會對福王行禮了,在他的心裏,就算是宣和帝和武無敵,也不值得自己一拜,更何況隻是一個區區皇子。
“嗬嗬,天驕賢弟昨晚上的表現,可真讓孤王大開眼戒,心悅誠服,你我拋除君臣的關係不談,我們兩家可是世交啊。”福王親切的微笑道。
福王這話話裏有話,意思是提醒,你我之間,還有著一重君臣關係呢,你小子在我麵前不要太放肆,別人或者會在意你昨晚上的表現,我會在意嗎?我是君,你是臣,本皇子就是高你一等。
“額,是呀是呀!”武天驕心中頓時給出了一個評價:福王此人也不算是草包,陰狠有餘,氣量狹窄,為了這麼一丁點小事居然不肯吃虧!非要在言語上找回場子,難成大器!
想到這裏,武天驕左右四顧,不由心不在焉起來,旁邊還有四個人對自己虎視眈眈呢,尤其是那個二十七八歲油頭粉麵的家夥,看著自己的眼睛裏居然滿是鄙視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