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初嚐快樂(2)(1 / 3)

但是,湯姆的性子並不長。他最後也不去捉飛蟲了。因為他正好和飛蟲裏的一位成員交了朋友,終於發現它是個有趣的小玩意兒。別急,讓我慢慢講來,這可完全是件真事。

那天,正是七月的大熱天。湯姆不顧水麵上的火熱的太陽,在水麵上給鱒魚捉蜉蝣吃。突然,他注意到一個小玩意兒。它看上去神氣活現,豎著翅膀和尾巴,連尾尖上兩隻尖刺也都豎了起來,還昂著頭。這小玩意兒長著褐黃色的頭,深灰色的軀體。它倒是很大方,看見湯姆也不逃走,反而跳在湯姆的指頭上,端坐在那裏,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樣。它用很細的聲音對湯姆說:“我現在並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

湯姆有點兒吃驚,沒想到這小玩意兒的臉皮這麼厚,就忙問道:“你需要什麼?”

那小玩意兒戲謔道:“我是說你的腿啊。你太客氣了,伸出腿來讓我坐。可是不好意思,我還得回去看我的妻子。有家的感覺真累!”(事實上,這個懶惰的家夥什麼正事都不做,完全丟下它妻子一個人去生蛋。)說著它歎了口氣,又說:“要是我回來,我還真想再坐一坐。那時,你要是還有這種好心的話,就依舊把腿伸出來吧。”話音未落,它就飛走了。

湯姆也覺得這小玩意兒有點兒不合常規了。沒多久,那家夥回來了。它趕緊跳上湯姆的膝蓋,又用尖細的腔調,對湯姆說:“你等得不耐煩了嗎?嗯,好,坐在你另一條大腿上也好。”這番話真叫湯姆哭笑不得,為此,對它的印象十分深刻。

接著,那家夥又問:“你原來就住在水下嗎?我其實也住過一段日子,那可是個汙穢不堪的地方,又髒又冷。但我是個勇於堅持的飛蟲,把心一橫,就住下來了。我也爭氣,終於穿上了這套灰衣服。嗨,你不覺得這套衣服很正經?”

湯姆一時啞然,說:“的確很清楚,並且素雅。”

那小家夥更得意了:“是的。有家室的人,當然要體麵一點兒、整齊一點兒、素淡一點兒。但是,我已經厭倦了這些。說實在的,上周,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我忙暈了。一個人為什麼不及時尋樂呢?我已經準備好要穿上赴宴的衣服,出去溜達去,我要看一下外麵的風流世界,哼個小曲,跳個舞,那多神氣。”

湯姆問:“你的妻子,是什麼意見?”

“嗨,別提了。事實上,它根本就是個老實巴交,沒有生活情趣的女人。生蛋是它唯一的生命內容。要是它願意陪我一起出來就好了;它不出來,我自己出來。”侃侃而談的它,突然間,臉色煞白,並且變得更白。

湯姆著急地問:“你生病了?”那蟲子沒有回答。

湯姆看見它站在自己的膝蓋上,像一具死灰,就關切地問:“你死了?”

“沒有!”湯姆頭上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哈哈!你懵了吧?我正在你頭上,穿著我參加宴會的漂亮衣服,站在你膝蓋上的是我的軀殼。怎麼樣,你變不出來吧?”

別說是湯姆,就是世界上全部的魔術家也都變不出來。湯姆的膝蓋下隻剩下那具外殼,眼睛、翅膀、大腿、尾巴都有,並且跟活著一樣。而那小家夥早已把自己的這付軀殼蛻去了。

那小玩意兒得意地上上下下跳個不停,笑著說道:“湯姆,看看我現在是不是個漂亮的角兒?”

湯姆無法否認,這小家夥確實是挺漂亮的。它有著枯黃的尾巴,潔白的身體,而眼睛就像茲翎一樣色彩斑斕。最讓湯姆難以理解的是,它尾巴梢上的刺尖竟然比原來多出五倍。那小家夥對湯姆說:“我的生活不用破費。你瞧,我沒有那些值得破費的器官,沒有嘴,沒有肚腸。這樣我就永遠不會得胃病,當然也不會饑餓。現在我要出去溜達溜達,看看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