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起來,白嘯博已經站在曾經服役的特|殊|部|隊的訓練場上了。
接待他的是他的老領導,上將李劍。
李劍緊緊抿著嘴唇,唇皮都有些皸裂,一直皺著的眉頭在見到白嘯博之後稍微舒展開來少許,隨即又恢複。
他低啞著嗓子說:“總算把你借回來了,這次的任務看來是沒有你不行的。”李劍的聲音聽上去很粗糙,仿佛喉嚨裏幹癟得喪失了水份。
白嘯博雖然一路上有感覺,這次返回部隊肯定不是簡單的事兒,但是也沒想到連李劍這種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將軍,都變成這樣。
“李將軍,到底什麼事情這麼嚴重?”白嘯博不免也壓低聲音問。
李劍本想領著白嘯博去辦公室再談,不過既然白嘯博著急地問,那他也就不瞞著白嘯博,本身這次喊他回來也遲早要曉得的。
“陳浩失蹤了,而且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陳浩的失蹤和他之前的任何任務有關。”
白嘯博猛地睜大眼睛。
陳浩跟他同時進的特|殊|部|隊,同時受訓,兩人分管兩個大隊,白嘯博是一隊大隊長,陳浩就是二隊的大隊長。
手下人數基本相等。
如果白嘯博不提出轉業複原的報告,那麼現在這個特|殊|部|隊還是他和陳浩兩人的天下。
白嘯博離開之後,陳浩分管了一段時間的一隊,倒也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從別的軍|部調過來新的一隊大隊長,陳浩才隻繼續負責二隊。
陳浩的年紀也白嘯博也一樣,兩人同年出生,連性格也差不多,很早的時候特|殊|部|隊就有傳說,陳浩白嘯博如果不是姓名和長相大不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出生的雙胞胎。
少言寡語,工作認真,上級交代的任務基本上都能順利完成,可是一到訓練的時候,整個人就猶如地獄裏出來的魔鬼,天生帶著濃厚的煞氣。
這麼多年來,二隊年年招募特種兵近千人,但是真的能在陳浩手底下熬過三年特訓而留下的兵,也就目前的百來人而已。
當然如果算上這些年在做任務中犧牲的戰友來說,可就不止百來人了。
陳浩一直在特|殊|部|隊裏工作得很順利,領導們也都看好他,如果不出意外,陳浩可以說是被李劍作為下一任的特|殊|部|隊上將將軍培養著。
這在整個西南軍|部,乃至全國的各大軍|部來說,都不是秘密。
誰都曉得西南軍|部出了個叫陳浩的戰神,以一敵百不說,業務能力也是一流,而且還非常有團隊精神,和集體榮譽感,從不違反紀律,更跟白家的那個第三代大少不同。
白家的白嘯博從來是獨身完成任務的楷模,倒不是說他不合群,也不是說他要搞特殊化,而是對於白嘯博來說,他能獨立完成的任務就一定自己親自去。
國家培養一個特|殊|部|隊的軍人不容易,執行起任務,根本生死未知,他本著能保住一個是一個的念頭,隻要是李劍說可以一個人完成的任務,他絕對一個人去。
而他手下的特種兵,在單兵作戰或者團體協作作戰上的技能,都比二隊的強不少。
所以李劍現在告訴他,陳浩失蹤了,而且還不是仇殺的時候,白嘯博感覺到整個人都直接懵|逼|了。
於是兩人就盤腿坐在在淩晨空蕩蕩的二隊訓練場上,敘述起來。
李劍接過白嘯博遞上的一根煙說:“大概半個月前,二隊的副隊長跟我彙報,說大隊長陳浩有些不對勁,晚上似乎總是半夜就不睡覺,醒來了在訓練場上自己訓練。
“陳浩的性格你是很了解的,跟你當年一樣,沉默寡言一身煞氣不說,近一年來,整個人顯得更是血腥氣和冷漠。
“別說二隊副隊長跟我私下彙報,就是二隊的隊員也有受不住陳浩的訓練模式,悄悄找心理醫生和指導員訴苦的,隻是當時我們都太在意。
“在這裏十多年,誰不知道陳浩的性格是怎麼樣的,年年我們這裏招募進來近千人的特種預備役,二隊就得分掉三分之二還多。
“可是這三分之二的特種預備役之中,能最後留下的軍人有多少?你也曉得他訓練的方式,嚴酷而殘忍,每年咱們這裏報上去的非任務死亡人數都不能超過十人。
“別說你帶的一隊,就是他陳浩的二隊,每年在訓練中死亡的人數就遠遠不止這點兒。也就更別提出任務中那些回不來的戰友們了。
“你走後的這些年,我想用轉文職的方式把李浩的煞氣戾氣磨掉一些,似乎這個辦法也沒太多用處,如果有用也就不會有今天。”
李劍的言辭中,有對李浩的讚賞,可也有對他的不滿。
每個軍|區裏,每年招募的特|殊|部|隊特種預備役軍人的名額本身就有限,很多軍|部還招不滿規定的一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