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白嘯博盯著一雙黑眼圈去的,愣是在辦公室門口碰上了同樣一雙黑眼圈的康智勇。白嘯博一愣,問他怎麼也一宿沒睡的樣子。
康智勇笑笑,說自己家兒子到京城後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了,現在也開始了遲來的叛逆期,這痛苦也就有孩子的人能體會得了吧,
白嘯博自然是不能體會的,他也沒想體會,雖然現在的白嘯博號稱京城黃金單身漢,但是真的要嫁進白家,做白家媳婦哪裏又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倒是娶白家的姑娘,當白家的女婿比起這個又省事不少,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白家再好也隻能給白婷婷增加在婆家的地位。
因此,現在白夫人哪裏顧得上白嘯博的終身大事,倒是拉著閑賦下來的白婷婷到處相看女婿,隻可惜白婷婷雖然被蒼淩抹去了有關的記憶,卻還是下意識的對誰都看不順眼。
“咳,你怎麼也好像一宿沒怎麼休息的樣子?”康智勇捏起一個熱包子塞嘴裏吃起來。
白嘯博無奈地搖頭,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又坐回沙發上,低聲地把頭天晚上在小院兒裏燒烤的時候聽到的那些消息和信息都告訴給康智勇。
康智勇一邊聽,一邊吃,早飯吃完了,熱茶喝完了,這才把白嘯博說的消息全部消化完畢。
此時他跟白嘯博一樣,心裏都是一個念頭:這特麼的案子還能不能好好辦了?
“你說,阿饕看到的驗屍報告和我們現在存檔的驗屍報告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現在的驗屍報告是假的,另外做的,並且隱瞞了很大一部分真實的情況?所以你懷疑這裏麵不光光那些人在作祟,還有其他的原因?”康智勇低聲地分析。
“所以我們要找到原來的最初的驗屍報告,也就是阿饕看見過的那份。或許我們要找的真凶和案子能不能破了,都要那份驗屍報告。”白嘯博點頭。
康智勇思索了一番才問:“你怎麼知道這份原始驗屍報告到現在還會留存著呢?沒準早就被那些人銷毀了吧。這麼重要的證據他們會留下來等著被翻盤嗎?”
白嘯博沒馬上回答他的問題,他想了想,說:“我們從多處下手,這份法醫屍檢報告一定要找到,我相信總有人是有良知和正義的。所以日常的偵破工作繼續,我們倆私下調查屍檢報告的事兒吧,再說預審科那邊不是調來了幾個從來沒經手過這個案子的預審員嘛,那我們就用這兩人做槍,如何?”
康智勇思考了一番可行性之後,點頭答應了。
隻是任由白嘯博和康智勇怎麼預計報告的下落,千算萬想的都沒能想到,最先給他們提供線索的卻是京北郊分局刑警大隊,貝繼明手下的二隊隊長吳清良。
吳清良是白嘯博悄無聲息的開始調查屍檢報告的第三天的上午來的,當他主動找上門的時候,正好康智勇和白嘯博剛開完專案小組的碰頭會,把新的任務布置下去。
在會客室裏看到顯得有些拘謹的吳清良時,康智勇還特意往門外看了兩眼。在他印象裏,吳清良可不是這種會有拘謹神態的人。
吳清良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康智勇這動作的意思,苦笑一聲,“康隊,別看外頭了,我是如假包換的吳清良。今天特意過來找你們的。想提供點兒線索給你們。”
白嘯博沒表態,隻指著桌上的杯子說:“喝水。時間充足,你慢慢說就是。”
吳清良點頭,喝了口茶,再三斟酌了一下,開始說:
我知道你們現在聯合調查十年前老萬家的那個案子,我也曉得十年前那個案子並不簡單,雖然那時候我還在學校裏,不過我還是聽說了不少消息的。
你們是不是在找以前的辦案記錄和口述資料什麼的?
如果是在找這些,那我這次就來對了。
或許你們不知道,當年給老萬家做屍檢的法醫科的負責人就是我父親吳建國。不過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父親他已經過世很多年了。那時候我還連警校都沒考進去。
當時老萬家的案子是我們市立最大的最嚴重的案子,父親為了這個案子的法醫驗屍報告整整半個多月沒回家,更別提那時候我還小,就算他跟我說起過我怕是也不記得多少。
但是有天父親回家了,一身的血腥和疲憊,還有那種特有的屍臭味兒,我還記得我媽那時候趕緊出去買了很多柚子葉回來燒水給父親洗澡泡澡。
等到晚上父親休息的時候,我上廁所,無意中聽到了父親在客廳裏跟母親小聲說話,父親說這個案子很複雜,真凶不可能抓到,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這個真凶殺了人。
而替代真凶的墊背的已經死了,對,沒錯,就是老萬家的入贅的孫女婿。
那時候,父親就已經知道了孫女婿是不可能作為真凶定罪,但是最終卻被當做畏罪自殺的真凶定罪了。
而且,父親還說根本找不到凶器,因為凶器根本就不是人們的常理能理解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