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撫摸著柳世傾的頭,說道:“怪我不好,但是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傷心了。對了……我記得這裏有件東西和你有關係,我去取來給你。”
柳世傾抬起頭,眼裏有些詫異的神色,“這不可能,我離開的時候,把東西都帶走了,更何況,原本也沒有什麼東西。”
老婦人笑道:“有的,有的,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她站起身走出門外,很快又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
信封是黃色的牛皮紙做成的,經曆了歲月蹉跎,表麵泛開了一層老舊的顏色。
老婦人把信遞給柳世傾。
信封上用稚嫩的字跡寫了“寄給小甲哥哥”,沒有地址、沒有郵編也沒有貼郵票。
柳世傾的心裏浮現了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一個有著大眼睛的小女孩,總是追在他身後,叫他小甲哥哥、小甲哥哥。
因為他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甲等,所以她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叫小甲哥哥。
隻是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當時他一心隻想離開福利院,到外麵去,忽略了這份天真的感情。
“這封信是我在廢棄郵筒裏發現的,那隻郵筒很久前就已經沒有人使用了,可是寫信的孩子不知道,還是把信投進郵筒裏。”
老婦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是有郵遞員來收信,這封信也寄不出去,因為沒有地址,也沒有郵票。”
柳世傾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紙張,整張信是用鉛筆寫的,有些地方已經看不清了,隻能從上下文推斷出意思。
小甲哥哥:
自從你離開這裏以後,我一直好想你。學校的老師說,可以給喜歡的人寫信,這樣你就知道我在想你了。信真的好神奇,如果可以,我天天都要給你寫。早上一封,中午一封,晚上一封,這樣你就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了。
你在外麵過得好嗎?我在這裏很好,我不小心摔破了一隻媽媽的瓷杯,但是我沒有挨打,因為我把杯子埋在了花壇裏麵,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今天,我撿到了兩塊錢,有了這個錢,我就能買車票去找你了,明天我就會站在你麵前。
馬上就能見到你了,我真的好開心。
落款是233。
時間是19xx年8月5日
柳世清問道:“她後來去那了?”
他很確定,沒有其他孤兒院的小夥伴來找過他。
老婦人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她歎了口氣,說道:“她失蹤了。檔案裏記錄的失蹤的時間就是這封信的第二天”
她真的來找他了,可是卻沒有成功。
是迷路了,還是被拐走了?
想起街頭流浪乞討的那些殘疾兒童,柳世傾不寒而栗。
又或者被賣到深山裏了?
那些被賣到深山裏的女孩,大多會被逼瘋,淪為生育的工具。
柳世傾捏著信的手收緊,薄薄的嘴唇抿成僵硬的線條。
“她到底在哪裏?”柳世傾自言自語道。
冷清秋原本隻是想帶柳世傾來到這裏,讓溫暖的老婦人幫柳世傾解開心結。
心結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解鈴還須係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