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陣陣,金光璀璨,一個仙字高懸宇宙,俯視眾生。
“返本歸源,我不再是葉陽子,而是葉凡塵。”
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葉凡塵與龍共舞,夢境終有醒來時,隻有道意在心中長存,經過了輪回幻化,看遍了因果繁衍,此刻破繭成蝶,他體內的真元力也有了奇妙的變化。
“這一刻,我已等了太久。”
葉凡塵感歎著,站在龍首上,俯視著仙山頂端的中年人,他是彭矯,卻不僅僅是彭矯,也是自己心頭的一縷執念。
抬手成訣,一柄巨劍在星空中顯現,劍身上刻滿符文,古樸似乎與天地同壽,葉凡塵遙望此劍,瞳孔微微收縮,這不是法術,而是飄蕩在天地間的一種規則,因念而動,在此處凝結。
彭矯嘴角含笑,與葉凡塵神秘的笑容相似,抬手間紙傘破碎,片片白葉,飄在風中,彭矯的背後,伸出一對五彩斑斕的翅膀,如同蝶翼,使他整個人看來說不出的詭異,如天地間的妖物。
“彭矯是蟲,生於頭顱中,使人昏聵不明,是三屍之一。”嘴裏道出自己的身份,彭矯的眼中也有明悟。
他因葉凡塵的執念而生,依托在大日焚天咒上,影響著宿主的心誌,彭矯的真麵目不止是蟲,也是佛性,因慈悲起,舍己而為人,便是葉凡塵前半生的種種寫照,其中複雜的因果,皆為修仙真諦。
“今日返本歸源,彭矯不再是彭矯,而是古佛,一切法相,如夢幻泡影。”
言語間梵音飄蕩,鬥大的卐字升騰而起,一尊大佛顯化,金麵金身,豪光萬丈,使人無法直視。
“至此世界,名娑婆,以金剛莊嚴為際,依種種色風輪所持蓮華網住,狀如虛空,以普圓滿天宮殿莊嚴虛空雲而覆其上,十三佛刹微塵數世界周匝圍繞,其佛即是毗盧遮那如來世尊。”古佛口念佛號,抬起手掌。
一朵紅蓮開在虛空中,將葉凡塵包裹在蓮身內,空中幻化出金剛,怒目鬼臉,又幻化出羅漢,莊嚴肅穆,最後幻化出菩薩,白衣如雪,那金剛手持法器,有鍾、有杵、有幡,那羅漢手持日月,那菩薩含笑誦經,分三個方向將葉凡塵和蓮花包圍。
“我之道,光明正義,圓滿眾生,入我門者須有大緣法,仙路坎坷,逆天而行,不若隨我而去,立地成佛!”
如來開口,妙法自生,就連仙山都在無上的威嚴下顫動,山巔刻著的仙字漸漸模糊,閃動不停,似乎十分不甘,又不得不被佛力壓製,這古佛似真似幻,也不知是神聖顯化,還是葉凡塵心中執念所成。
葉凡塵卻悟到,一念之間,仙可化佛,此後氣運無盡,道途坦蕩。
“我若屈服於你,或可成佛做祖,可我屈服於你,我還是我嗎?”葉凡塵心中明悟更深,任那蓮花將自己包裹,卻沒有一絲佛氣能滲入他的體內,真元力起,佛力如雪消冰釋般散開。
“施主動了妄念,業力自生。”伴隨著古佛的話,紅蓮上升騰起漆黑烈火,灼燒著葉凡塵的魂體,不傷衣物,卻讓他短時間內滿頭大汗,臉上浮現出壓抑不住的痛苦。
“不成佛,地獄無盡,不成佛,眾生哀嚎,不成佛,天地不容!”
古佛抬起手掌,在星空隨風而長,目露凶光,巨掌像一座大山般壓下,帶著滾滾佛力,伴隨梵音咒文和鎮壓之意,似是要將葉凡塵緊緊抓在掌中。
葉凡塵麵色微變,掐指間,一條神龍騰空而起,化成一個龍字落在他的額頭上,道紋巨劍懸浮於頭頂,佛力遇之自散,就連古佛也不能不重視那劍中的規則。
“掌內便是佛國,任你通天本領,也難逃這場造化!”古佛的話語中帶著傲意,以手掌將葉凡塵完全蓋住。
“真是這樣嗎?”葉凡塵冷冷一笑,心念召喚,道紋巨劍消失在星空中,伴隨著古佛撕心裂肺的慘叫,一道血色劍光穿透佛掌,在古佛的手背上穿了一個大洞,葉凡塵揮動袍袖,向佛掌外飛去。
“即便你是佛,也不可欺我。”葉凡塵言語間,古佛一陣沉默,目中泛出苦色。
“逆道之人,誰能奈何,或許是貧僧著相了,但此番,必要為眾生求一縷解脫。”古佛說罷,身形搖晃,幻化出一方世界,裏麵男女老幼目帶淒愴,空中一個金光閃閃的身影,揮舞著仙劍斬殺凡人,就如殺雞屠狗般,嘴角掛著癲狂的笑意。
葉凡塵定睛一看,沉默不語,那仙人背後是一座屍山,一條血河,人們看他的目光中不止有敬畏,還有深深的憎恨,偏偏仙人臉上一派漠然,就如同大道化身,斷情、斷意、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