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乃是何氏的女兒張媛!
“媛姐兒,慢些跑,出了何事?”周媽拉住張媛,語氣親昵。
若換作是阮妍如此行為,她定要好好數落一番。
“周媽媽,那些債主來了,他們堵在門口,說今日要是不還錢,就將我們家房子給拆了。”張媛紅了眼睛,渾身都在發抖。
花樣的少女,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不害怕才怪呢。
“什麼?”周媽呆住了。
床上的何氏聽到這話,頓時一口氣堵在喉間,劇烈的咳嗽起來。
周媽與張媛趕緊跑向床邊,拍著何氏的後背為她順氣。
“太太,您莫急莫急,自個兒身子要緊。”周媽安慰。
“真是好生奇怪,這些人怎好好的一起跑來要債?”平複了情緒之後的張媛,萬分疑惑。
“媛姐兒說得有道理,這事是有些蹊蹺呢。”周媽眉頭擰緊。
何氏歎了口氣,冷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今城內哪個不知我們得罪了謝家,現在不來要銀子,難道真的等酒館關門大吉後來要嗎?”
冰涼的語氣裏更多的是惱怒。
既惱這些債主們在關鍵時刻落井下石,而非雪中送炭,更惱阮妍不知天高地厚,闖下滔天的禍事,讓自己來為她的過借承擔責任。
驚天動地的拍門聲令人膽顫心驚,何氏趕緊讓周媽去將門守好,莫讓那些人給衝了進來。
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眼下無銀子還他們,能避則避。
“娘,眼下該如何是好呀,爹與大哥又不知幾時回來,家中可是一文錢都沒了,哪兒來銀子去還那些債呢?”十六歲的張媛緊緊咬著唇瓣,滿麵的愁苦之色,急得在屋子裏團團轉。
很快她又恨恨道,“哼,說起來,都怨那死東西,自從來到我們家,四處惹事生非不說,光為那些野花野草,也不知搭進了咱家多少銀子。
這回又得罪了謝五姑娘,往後我們這日子該咋過啊?”
何氏揮揮手道,“好了,阿媛,眼下說這些都已無用,還是想辦法將這事處置妥當。”
要是丈夫在麵前,真想給他兩巴掌。
他要是不將那丫頭帶回來,哪兒會有今日的禍事!
要是個好的,受這些苦倒也值得,卻偏偏是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怎麼想都不甘啊!
可再怎麼不甘都無用,該麵對的還需去麵對。
何氏讓女兒扶自己起來。
張媛幫娘穿衣服,過了半晌,她咬了咬唇道,“娘,要不,我去找子林,讓他想辦法幫籌些銀子。”
何氏急忙擺手,“阿媛,千萬不可去找子林。因那件事的影響,沈家對我們家已生了不滿之意,若你再去向子林開口借銀子,定會火上添油,你與子林的親事可能真的會……
所以子林那邊,若他問起此事,你盡量瞞著一些,莫要對他說實話,知道嗎?”
沒幾人願意與負債累累的人家結為親家,沈家也不例外。
故這事不但不能讓沈子林幫忙,還得盡量瞞著。
張媛知道娘是為了自己好,點頭應下。
何氏撫著胸口又是好一陣咳嗽,氣息不勻的出了內室。
一出屋子,那哄鬧之聲頓時猶如潮水般湧了過來,還錢和結賬之類的字眼此起彼伏的透過圍牆飛進院子。
幸好周媽機靈,早用三根粗棍子頂住了兩扇厚重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