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了,您誤會了,老奴絕沒有惡意。”
黑袍老者焦急地辯解。
他是聖武境的高手,是真正的絕頂強者,恐懼可以將他擊倒,但卻不會讓他失去了尊嚴。之所以辯解,之所以低聲下氣,是因為他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那是他必須尊敬,必須向其低頭的人。
“我說過她不能有失,那她便絕不能有失。”醜陋老者說,“當年,大將軍已經將她許給了我的弟子,她便已經是我的家人。你們動大將軍的女兒我不管,但若動我的家人,我不能不管。”
“不敢,不敢!”黑袍老者惶恐辯解,“此次真不是您所猜測的那樣,而是……”
“怎樣?”醜陋老者問。
“大將軍他……”黑袍老者麵帶悲痛之色,並非偽裝。
“他過世了。”
四下皆靜。
天地似乎因為這一句而低沉,所以連風亦不起,不敢吹過來打擾這寂靜。
醜陋老者靜靜立於水麵,沉默不語,隻是腳下鏡子一般的水麵,卻開始生出重重漣漪。
“人生苦短。”許久之後,他輕輕說出一句。
黑袍老者不敢言語,隻是低頭。
“他……是怎麼去的?”醜陋老者再次沉默,許久之後問道。
“是病。”黑袍老者老實地回答,“多年前一戰的傷,本就沒有痊愈,這些年為國出力,病情加重,再加上操心勞神,終於就……”
“我早對他說過,年輕時的福,老來都是禍。”醜陋老者歎息,“娶那麼多漂亮女人有何用處?年輕時隻知享受她們的身體,卻不懂將來老去,每一個女人與她們的孩子,都是一段動亂之源,都是令家宅不安的隱患。所以曆來帝王後宮佳麗無數,子女成行,又有哪一個長壽?”
黑袍老者垂首不敢置評。
“此次老奴前來,隻為接小姐回去吊唁。”他說,“不論如何,大將軍畢竟是她的父親。”
“去吧。”醜陋老者緩緩點頭。
“多謝您能體諒。”黑袍老者躬身施禮,緩緩退去。
“你若騙我……”醜陋老者看著他,忽然說:“我不僅會殺你一人。辛兄已然不在人世,辛家人中除了她,都已與我無關。你可明白?”
黑袍老者顫抖。
他明白這話的意思。
若他真敢騙他,那麼他或許會殺上辛家,斬盡一切害她之人。
“不敢,不敢!”他連連低頭拱手,飛也似地逃遠了。
醜陋老者望著他消失於遠方,卻低頭沉思起來。
人間事,波譎雲詭,孩子,你又怎麼能懂?
但他既然名滿天下,自然有可取之處。或許,你的前半生命運坎坷,上天會賜你後關生的安康幸福吧。
我要看一看,他到底能否讓我安心將你托付於他。
思索之中,他慢慢地向下沉去,最終完全被那一麵十裏平湖吞沒,不見了蹤影。
湖麵再不起漣漪,水平如鏡,映照長空流雲。
卻無一隻飛鳥,敢於這十裏平湖之上飛過。更無一隻走獸,敢來這平湖邊緣飲水。
許久之後,一道道光芒化成奇妙的文字,自湖底浮出,消散於湖麵之上。
轉眼,便是一月有餘。
風宇帶人掃蕩了七高峰,又到傲天閣拜會了閣主,再到玄雕崖,參加了龍闊接任崖主的典禮,公開表明,月離門及他本人,永世與兩派修好,共同攜手,匡扶正義,管理好大離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