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回事?”辛雲兒追問。
“無恥至極。”辛雨齋哼了一聲,“我聽說紹氏那賤婦,竟然主動請求由四房那十一歲的妹子代替你,嫁入段家。”
“這……”辛雲兒呆住。
“果然無恥!”風宇冷哼一聲。
“此事大不妙。”辛雨齋說,“軍中雖多父親舊部,但多數對辛家情況並不知曉。而且就算知曉,此親一結,段家和辛家也就綁在了一起,將來是成是敗,都是休戚與共。段家敗亡,辛家自然也跟著無光。到時父親一世英名……”
他歎了口氣。
“不是還有我們在嗎?”辛雲兒站了起來。
“嶽父他……生前對你也不好,你何苦為他出頭?”風宇忍不住問。
辛雲兒一時沉默。
“血濃於水,人之常情,你要看開。”辛雨齋代辛雲兒解釋。
“我本應恨他。”辛雲兒低聲說,“可不知為什麼,卻又總恨不起來。那畢竟是我生父……”
“老實說,嶽父持家雖然不怎麼樣,但對大晏國確實有功。”風宇說,“來這裏之前,聽師父——我指的是薑衛前輩這個師父,若是沒有他,可能你都被逼著嫁給段楓了,我卻還在大離傻等呢——我聽他講起過嶽父,確實是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來到大晏後,也聽人說起過他,讚多毀少。”
歎了口氣:“所以我內心也是矛盾。一方麵,隱隱有些崇拜他,一方麵,又因你而恨他。”
“人無完人。”辛雨齋低聲說。“對我而言,他終是父親。”
“隻此便夠了。”風宇跳下床,“絕不能讓老人家一世英明,因為持家無道,而毀在幾個惡毒婦人手中。走,我們去見三皇子,商量一下怎麼辦。”
三人離開小院,立時有人迎上伺候,得知要見晏峰後,有人前去通報,不久,晏峰便親自趕了過來。
“你好了?”見到風宇無事,晏峰極是高興,喜色滿麵。
“還成吧。”風宇笑,“多虧你的藥。一定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不值一提。”晏峰隻是笑笑。
“段家的事聽說了?”風宇問。
“是啊,正在商量這事呢。”晏峰一臉苦相。“萬料不到段家會來這一手,辛家那位大夫人也真夠可以,是人就想不出來的辦法竟然也被她想出來了。”
“你直接罵她不是人不就得了?”風宇說。
“可不敢亂罵人。”晏峰嘿嘿幾聲。
“你們是怎麼打算的?”風宇問。
“府上謀士說,最好快刀斬亂麻。”晏峰說。“喜宴將至,必須以淩厲手段斬斷兩家聯姻。否則,軍中辛家舊部隻怕就能名正言順地坐視不理。但一切終要父皇定奪,我正要入宮,想問你去不去呢。”
“方便的話,帶上我。”風宇點頭。
辛雨齋與辛雲兒對視,自知份量不夠,便沒了一同入宮的打算。不想晏峰卻說:“你們兩位也要隨行才是。畢竟事關辛家事。”
“對了!”辛雨齋突然眼睛一亮,“若說誰最能代表辛家,卻不是紹氏那毒婦,而是雲兒你!”
“我?”辛雲兒一怔。
“不錯。”辛雨齋點頭,“父親一生戎馬,最著名的是什麼?便是祖傳的焰神法體。而辛家這一代中除了你之外,卻無一人修成此術。”
“可這也證明不了什麼……”辛雲兒搖頭。
“想讓它能成為證明,便可以成為證明。”風宇嘿嘿地笑,“隻要我們一口咬定,焰神法體是辛家血脈之中的特異之術,非得辛家先祖認可之子孫不能修煉,那麼你就足以代表整個辛家!”
“如此,隻要你出言反對,這門親便結不成!”辛雨齋說。
“妙,妙!”晏峰大笑,“走走走,咱們快去見父皇!”
“來不及了!”風宇一擺手,“你進宮麵聖,我們直接去段家!”
“不可!”晏峰忙擺手,“你們沒聽到白日裏那幾聲雷?段九陽已經通過天魔傳送大法,自外歸來,如今有他坐鎮段家,誰敢上門生事那不是找死?隻有父皇出麵,他才能有所忌憚。”
“他堂堂一介大將軍,與我們為難,也不怕天下笑話?”風宇說,“況且我們也不是與他為難,而是要理清辛家自己的家務事,他有什麼辦法?”
“我隨你去!”晏峰一咬牙,“此事終不能讓你們隻身冒險,我怎麼說也是堂堂皇子,段九陽除非立即便要造反,否則不敢傷我。”
“可他被逼得急了,真立即要反呢?”辛雨齋反問。
“不可能。”此時,一位長須書生大步走來,見到眾人一一拱手,自我介紹:“在下是皇子府中謀士陸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