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山嗬嗬而笑:“算起年紀來,怕是當你祖宗都綽綽有餘了,叫一聲爺倒也是應該的。”
幾人一起笑了起來。
商定此事之後,風宇與辛雲兒作別,叮囑她好生修煉,可千萬不要擔心自己。辛雲兒拉著他的手,低聲說:“我倒不擔心別的,就怕你又惹出什麼大禍來。”
“我是千年惹禍精,你又不是不知道?”風宇笑,“不過哪次禍事,最後不是變成了好事?”
“這倒也是。”辛雲兒跟著笑,仍叮囑道:“總之小心,枯榮仙門那邊,我怕仍不死心,而且你別忘了,浮天仙門那邊怕還與你種著仇呢。”
“都是大門派啊!”秋昔在一旁感歎,“我說風宇,下回你能不能挑點不起眼的小門小派去惹?”
“那不成了欺負人了?”風宇一瞪眼,“我一生為人,最恨欺淩弱者。要鬥,就跟那些又強又不講理的大家夥鬥,如此才有趣味。”
秋昔若有所思,隻覺也許正因如此,風宇才能進展飛快,以這般速度達到仙人之境,又輕易入了雲水吧。
我倒應該多向他學學,沒事就惹點事出來,說不定就能如他一般,進步神速了。
兩人與石青山、辛雲兒辭別之後,便一起離了靈月仙門,向著遠方的蒼山仙門而去。
路途遙遠,兩人也不著急,一路上走走停停,逛狂山,玩玩水,有空時就互相切磋,印證仙道武學,倒也不寂寞。
這天行至一處深淵,風宇突然心中大動,忍不住在淵邊停了下來,靜靜調動神通,看那開了一線的天機。秋昔一臉疑惑地湊近,感應到他正偷窺天機,不由嚇了一跳,卻不敢打擾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許久之後,見他收斂了氣息,才敢問:“你看到什麼了?”
“說不清。”風宇皺眉搖頭。“這裏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隱約可影響到我日後命途,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秋昔往那深淵之中望了望,隻見水深而漆黑,不可見底,便是仙人一眼也隻能看出數裏遠,再向下,便不知藏了些什麼。
“沒聽說這裏是什麼靈地啊。”秋昔一臉納悶。
“此處倒不起眼。”風宇說,“若不是我隨妙羅山於禾仙師學過看破天機的神通,也無法感應到這裏的不同。再才說,這裏的東西也隻能影響我的命途,於其他仙人,隻怕也沒什麼助益,因此也隻我到此之後,心生感應。”
“我倒聽師父說過這種機緣。”秋昔想了想後點了點頭,“這便是‘宿命之地’。”
“宿命之地嗎?”風宇緩緩點頭,“我要入內一觀,你在這裏等我吧。”
秋昔望望那深淵,心生懼意,點了點頭:“老實說,你便是要我隨你下去,我也不去,看著就讓人心裏害怕。”
“雲水境的仙人,也知道害怕?”風宇哈哈一笑,也不給秋昔反駁的機會,一躍而下,進入那深淵水中。
一路向下沉去,水泡上湧,漸漸離水麵越來越遠。再向下行,頭頂上的光芒也漸漸消失,周身被一片黑暗包圍。
黑暗無邊,仿佛長夜,永恒沒有盡頭。
水壓漸重,不知潛下多深後,便是風宇也覺得心中氣悶,難以承受,不由心中感慨:仙山仙水,自有其力,仙人與其相比,卻仍是渺小。何時到了魔神所說役使天地的地步,恐怕這些山水便不算什麼了吧。
心頭一動,魔神笑聲傳來:“小子,你倒有慧眼。此處深淵與你有關,你能否看透一二?”
風宇微微皺眉:與我有關?
魔神目光一寒,刹那間,不知多少重幻影入了風宇腦中,風宇一時隻覺頭疼無比,於水中掙紮起來。
魔神絲毫不理,眼中寒光漸重,風宇痛苦掙紮中不知喝了多少水,終於昏死過去,慢慢向著水下沉去。
漆黑水下,似有一龐然大物,緩緩而動,向上而來。
兩點亮光,自那物頭上閃起,凶悍無比,而一眼震破仙人膽。
整個深淵隨著它的動作而震動起來,水麵翻花,驚得秋昔連退百丈,望著深淵心中好一陣擔憂,卻又不也下去看。
“風宇!”她一邊呼喚,一邊散出仙念,但深淵無底,聲不可及,念亦不可及。
但她連聲呼喚,卻喚來了別人。
兩道仙影一前一後,疾掠而至,到了深淵邊,看了深淵一眼後不以為意,再看秋昔,卻都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