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間小屋和這一片地,即將成為她的根基。
至於人生的另一半,隻怕是很難尋了,蘿莉外表的她卻有一顆滄桑的心,找個年紀相當的少年?她覺得別扭,老牛吃嫩草可不是她的所愛。找個心理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她又覺得委屈了自己,好歹,這一世的她也是完整的,沒有被汙染過的。
所以,在九月的計劃裏,是沒有夫婿這一項的,反正,以她災星的名頭,哪家兒郎敢娶她?還不如自自在在的一個人過,一個人做些有意義的事呢。
身邊的呼息聲漸漸的平穩了下來,九月收回思緒側頭瞧了瞧,祈喜已經睡著了,沒有任何嫌棄或是害怕的枕著她的肩睡了,不自覺的,九月扯了扯嘴角,失去了外婆以後,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能與人這樣親近,而這個人,與她流著一樣的血,還一點兒也不害怕她……
這一刻,九月決定珍惜這個姐姐……
就在這時,外麵忽的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九月忙收起心思,右手抓起了剪刀,一邊暗暗的推了推祈喜,小聲的在祈喜耳邊說道:“八姐,醒醒。”
祈喜很警覺,幾乎在九月推她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還沒有驚叫出聲,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逝,便見她飛快的抄起了一邊的凳子警惕的注意著門口,那熟稔的動作讓九月不由多看了兩眼。
“十八妹,十九妹。”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沒一會兒,外麵映入一絲亮光。
“是十堂哥!”祈喜一聽,驚喜的對九月說了一句,扔下手裏的凳子便往門口跑,“十堂哥,我們在這兒。”
“你們倆怎麼回事?跑這兒來幹嘛?”祈稷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一根粗粗的棒子靠近了門口,他也不進來,用棒子的撩草簾,粗聲粗氣的斥道,“這兒都破成這樣了,是你們兩個姑娘家能待的地方嗎?膽兒還真夠肥的。”
九月鬆了口氣,緩緩收起了手上的剪刀,祈稷見了,臉上露出一抹譏笑:“原來還是會怕的。”
“十堂哥,你不知道,方才可嚇著我們了。”祈喜的語氣流露著一絲親昵,“還好是你,有你在,現在我們就不怕了。”
“得了吧你,難不成讓我一個大男人在這兒陪你們一晚上?”祈稷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朝兩人揚了揚頭,“走吧,跟我回去。”
“噯。”祈喜高興的應下,轉頭看向九月又有些猶豫,不過,經過方才和九月這樣親近的談話,這會兒她也放開了不少,“九妹,我們回去吧,這兒確實不能住人呢,還是等過兩天這兒收拾好了,能住了,你再回來好不好?”
“你回去吧。”九月沒忘記之前那老人的話,她回去做甚?
“走,走。”祈稷把棒子往祈喜手裏一塞,頭一低就進了屋,很強勢的拉起了九月的手,“別跟我說什麼災星不災星的,誰敢在我麵前吵吵一句,看我的棒子答不答應。”
“呃……”九月猝不及防的,被他拉了個正著,一時之間不由有些無措,“十堂哥,真不用了。”
“你說不用就不用?”祈稷卻不理會她,反瞪著眼看著九月,說道,“他們說你是災星,你就是災星了?你要是有這本事,給哥記好了,誰說你,你就災誰去,看哪個狗兒子還敢胡說八道。”
話說的有些糙,卻掩不住祈稷的維護之意,九月忍不住心頭一熱,沒想到,除了外婆之外,她還有這樣的哥哥姐姐關心。
“十堂哥,叔公還在不在那兒?”祈喜看九月這樣,心裏也難過,她想了想,輕聲問道。
“你管他在不在幹嘛?他在又怎麼了?奶奶是我們的奶奶,就是有災星也是我們家的災星,關他什麼屁事兒,一把年紀了就會胡咧咧,他就是還在,哥也懶得理他。”祈稷衝著祈喜又是一頓斥責,說罷,轉頭瞪著九月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話,信不信我一把火把這兒全給燒了,這一片一起火,連後麵的墳地也保不住,你信不信明兒全村的人都會跑來跟你算賬?”
“十堂哥,這跟九妹有什麼關係?你別嚇她。”方才祈稷說她,祈喜還不在意,這會兒見他威脅九月,她卻護短的反駁。
“當然有關係,他們的祖宗墳地都給燒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說:‘果然是災星,一回來就禍及全村人了’,你們信不信?”祈稷的手攥得緊緊的,一邊卻怪聲怪氣的學著婦人口音說話。
九月不由輕笑,她自然是信的,她甚至能想到那些人會是怎麼樣的憤怒,她就是被抽筋剝皮或是沉塘上火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十堂哥,我跟你們回去,隻是,你能不能鬆手,我自己走就是了。”為了自己能好好的完整的過日子,九月鬆了口,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