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問話似乎提醒了男人,他的手總算鬆開了,就在他想要退開的時候,眼前一陣昏暗,整個人便往九月身上栽了過去。
“喂。”九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他,隻是,他整個人這樣子癱倒在她身上,以她的力量根本扶不住他,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的站住,“喂,你怎麼了?別這個時候暈啊。”
可是,人已經暈了過去,哪裏還能再醒過來選個好時候再暈呢?
九月緊緊的抱著人,隻是,手上傳來的粘乎感告訴她,這人的後背也受了傷,無奈,九月隻好把人原地放倒,為了不讓人這樣摔下去傷勢加重,她隻能費力的抱著他一點一點兒蹲下去,蹲到最後,還是一起跌坐了下去。
“喂,給點兒反應啊。”九月不客氣的拍了拍他的臉,沒有動靜,不過,觸手還是有些溫度的,摸了摸胸口,熱的,探了探耳後的脈,還能摸到,湊到他鼻端,呼吸雖弱,卻也能感覺得到,她才鬆了口氣,掙紮著站了起來。
匆匆的回到自己那屋,拿了火折子和小油燈再出來,黑黑的天空接連傳來幾聲悶悶的轟隆聲,還沒等她進屋,豆大的雨滴便落在了她身上,她忙閃身進了屋。
九月什麼也沒有多想,點上小油燈坐到那人身邊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前胸有淺淺的兩寸見長的傷口,腹上也有一條三寸長的傷,還有大腿上也是血肉模糊,上麵粘著一些細細的粉末,想來已經上過藥了。
她記得這人的背後也是一手粘乎,應該還有傷。當下便使力的把他側翻了過來,隻見一道傷口從他的左肩直直的延伸至他的右臀上,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
天哪,這人都是怎麼活著到的這兒的?九月看到那長長的傷口時,饒是見識過更慘的意外事故死者,此時的她也忍不住跳了跳眼皮子,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不過,職業使然,她馬上便鎮定了下來,伸手去翻他的懷裏,他前麵的傷都倒了粉末,想來身上是帶著藥的,她這兒什麼都沒有,要是找不著藥,那她這小屋子還真的要成了死過人的屋子了。
很快的,她便摸到了幾個小小的瓶子,湊到燈下看了看,見上麵分別寫著金創、清毒、跌打,沒有猶豫的,她便挑了那個金創藥出來,打開木塞子看了看,不由皺了皺眉,這麼多的傷,就這麼點兒藥根本不夠啊,她倒能把這些傷給縫合起來,可這兒沒有消息毒的東西,哪怕是白酒,她這兒也找不到一滴,可怎麼消毒?
九月有些著急,外麵又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她就是想出去也沒法子。
算了,先縫起來,等明天早上她便去鎮上買藥回來,總比今晚讓他這樣裂著傷口流血而亡的好。
之前的熱水早已涼了,這會兒再燒也是來不及了,隻能將就著先用涼水,九月幹脆連那個水桶也提了過來,又找了個木盆,回屋翻出了針線簍子,找了一件幹淨的舊裏衣便匆匆回了那屋子,這一來一回,身上的衣服也被淋了個透透的。